“是嘛?”慕容彦姝哈哈一笑,纤长的手指轻抬,挑起了她的下巴,“若这个美人是你的话,朕愿意把一切都给你,江山又何妨?”
“果真?”安阳青钥疑问。
“当然。”慕容彦姝的手指爬到她唇上,轻轻抚弄着,笑容美得邪肆,“你不信?”
安阳青钥勉力将头往一侧偏去。她这才像是失去了兴味一般,轻轻一叹,放了手。
“朕这几日身体不适,便有你代理朝政吧。”
“好。”安阳青钥毫不推辞。
之后她便全权处理朝政,连慕容彦姝都没有支会一声。
日日都是她上朝,朝臣们自然有意见,可是慕容彦姝称病不见,她们都只能干着急,外加愤怒地谴责安阳青钥。
安阳青钥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廊州城一士女状告大理寺卿仗势欺人,以权压人,其实不过就是二人在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她便将大理寺卿革职查办,并将大理寺上上下下发落了一遍。
雍州知州被告贪渎,她便将整个雍州的官员全部清洗,杀了个片甲不留。
几场重判直接导致了朝中和地方同时出现人手不够用的情况,她便将岷族人召了回来,直接让修等人走马上任,填上了那些空缺。
慕容彦姝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安阳青钥也没有要归还大权的意思。
慕容彦姝不提,她便一直握在手上。
这激起了朝堂众臣之怒,礼部尚书当廷喝骂她,正逢南方闹水灾,被她一纸诏书发配去赈灾了。
礼部尚书拒不从命,便被她打入了天牢。
其他老臣直臣更是群情激奋,写万言书咒骂她乃祸国妖佞,并一齐跪在皇帝寝宫门外,细数她罪责,以死相逼要求皇帝斩杀她。
“陛下,几位大人可都跪了一天了。”嘉禾望着门外,一脸担忧。
“她们想跪,就让她们跪着吧。”慕容彦姝撑着头看书,半点不在乎的模样。
“可是陛下,几位大人年事已高,若是跪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慕容彦姝只淡淡地摆摆手:“着人守着,若是晕了就抬回去。”
“可是,可是……”嘉禾急得皱眉,却心有顾虑,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
可是了半天,终于是慕容彦姝不耐烦了,把书一合:“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目光望过去,嘉禾便有些蔫,但还是鼓起勇气:“可是陵兰王确实做得太过分了,这样下去,大炎会乱的。”
“乱吗?”慕容彦姝轻轻一笑,满不在乎,“朕觉得还好啊。”
还好?嘉禾愣住了。
她这才明白,敬帝是打算护着安阳青钥到底了。
这根本就是纵容吗,她还能说什么。
直到清萧殿外的老臣一个个跪倒了下去,敬帝还是不曾出面。
不管外面闹得如何风风雨雨,安阳青钥这个当事人也和没事人一样,半点不受影响。
眼看着整个朝堂快要乱成一团之时,廊州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年前廊州知州田丰办了一件案子,极其简单的醉酒杀人案,整个案件清晰明了,人证物证俱全,结案当然也比较迅速,上报刑部后犯人很快就被处决了。
如今却有人把那件旧案翻了出来,告田丰错判冤枉无辜。
原来涉案的是一对孪生姐妹,犯罪的是姐姐,可被处决的却是妹妹。
这种情况着实特殊,但也确实是田丰审案之时不够仔细,造成了判断失误。
而刑部没有及时发现,不曾彻查,也有失职之过。
这一件旧案便牵扯了知州府及刑部两处。知州府田丰是梅希言提上去的,等于是安阳青钥的人。
而当初慕容哲倒台,安阳青钥借着清洗之便,安插了不少人,刑部尚书也是她的人。
这案子闹到了她那里,她瞬间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其一便是时间,过去一年都没有提及这事,怎么会在这个满城风雨的时候突然又被翻出来呢?
再来就是案件本身,她看过卷宗,确实是一目了然没有疑点,存在错判的可能性很小,这突然而来的结果倒像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众人对待这件案子的态度,朝堂上除了她的人几乎都一致呼声齐高地要求将田丰及刑部尚书从严法办。
若说只是为民请命,只为了这一件案子未免小题大做。
与其说是想打击田丰,倒不如说是为了借机对付她。
背后一定有一个暗中操作的人。
安阳青钥一时无法将这个人揪出来,只能将一封封处死田丰的奏折留中不发。
这便激起了民愤,廊州百姓纷纷谴责她以权谋私,包庇罪犯。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知不觉间她便成了百姓心中的罪人,成为真正千妇所指的祸国妖佞。
与此同时,才刚到雍州上任的卿长老也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雍州百姓信佛拜佛,敬若神明。
卿长老因为不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入城不曾拜佛,府中不曾供佛,激怒了当地群众,百姓便带着兵器群拥入府扬言要将她驱逐。
卿长老凭着一身本领虽然逃了出来,但想再回去却是不可能了。
而且廊州百姓因此发生了暴乱,守住各个城门誓死不让朝廷再派州官过去,否则去一个她们杀一个,去两个杀一双。
这样一件意外,朝上那些老臣又算在了安阳青钥头上。
看了卿长老送回来的报告,安阳青钥微微凝眉。
这种事以前不曾发生,怎么现在就突然发生了?当地民众不可能突然转性,而且如此有针对性有组织性的的集体动乱,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推动。
明显又是冲她来的。
究竟是谁呢,目的是什么?
正疑惑间,慕容彦姝走了进来:“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秉持一贯的作风,杀了田丰及刑部尚书,廊州的事就解决了。雍州那边也好办,抓几个带头的杀鸡儆猴,朕敢保证再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陛下倒真是想得周到。”安阳青钥讽刺,明知别人是冲着自己来,还顺着对方的意思,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慕容彦姝佯装听不懂她的话,在她身边坐下,笑眯眯道:“怎么,轮到自己人便舍不得啥了?”
安阳青钥握着报告的手一紧,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
她猛然抬头,目光锋锐射向慕容彦姝:“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若不是她安排,她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也不可能淡定如斯。
“没错,是我。”慕容彦姝眉目弯弯,笑容更是耀眼。
“青钥,这一次可是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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