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没有躲出很远,而是躲在了恒县后头的小山里,那里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谁都以为他必定已经远远地逃离了,怎么都不会猜到竟是跑进了山里,也难怪找了几天都没找到。
山上泉水叮咚,鸟儿啾鸣,安阳轩在屋外淘洗几颗青菜,淙淙的清泉顺着石槽缓缓流下来,取用倒是方便。褪去了昔日富贵公子的华丽外衣,此刻他只穿了一件褐色的粗布棉袍,看起来倒是新的,只不过颜色太难看,衬得他整个人都黯淡了几分。若不是他天生一副好相貌,恐怕就要泯然众人。
何况他在王府受尽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做过亲手洗菜这种小事?
额上似是溅了一些水,他抬手轻轻擦拭,那动作同外头河水边浣衣的村夫一般无二。
简万依看得不忍,就要冲出去。安阳青玥及时拉住了她。
“我去看看。”
安阳青玥举步过去,自身侧接过了他手中的竹篮。安阳轩一愣,转头却差些惊呼出来。
幸而他及时噤声,神色却极为不自在,将一双冻红了的手藏到身后,垂目道:“大姐可是来带我回去的?”
“我来看看你。”安阳青玥跨前一步替他洗菜,边动作边道,“你可是因为母王替你定了不喜的亲事便借口出逃?”
“不,大姐,躲避婚事只是其一,我也确实心有所系。”安阳轩昂头望着她,心中最隐秘的事便那么不期然出了口。他也说不清为何,就是无条件地信任她。
“她是何人,家住哪里,为人怎样?”安阳青玥微皱眉。
“我在宣州学琴时认得的,叫玉子言,她是一个解元,满腹诗书才华横溢,便是我一心倾慕的那种人。我一见她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想这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安阳轩仿佛陷入了一种美好的回忆,连笑容都变得甜蜜,“她说了年后便会来廊州参加会试届时定会来寻我。”
“届时?所以现在你……”安阳青玥心中窜上一个念头,问话还未出口就被安阳轩打断。
“私奔吗?当然没有,她还没来呢,我只是被母王逼得急了,便躲了出来。”
“你可真是大胆。”安阳青玥无奈,“快随我回去,我会劝母王的。”
“不,她铁了心要做的事没人能劝得了她。”安阳轩泛出一个苦涩的笑,“何况那个宁尚书是朝中少数几个不与摄政王同流合污之人,母王也不过是想要拉拢势力罢了。人人都说她疼我,却也不过如此。”
“以后,有大姐会照顾你。”安阳青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像从前每一次对待泾儿那样。他们都是极其细致敏感的人,很善解人意,所以也很容易受伤。
“若不不想回家,我在城购一处宅院,你安心住在那里,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你相不相信大姐?”
“相信。”安阳轩面上满满笑容,在这个不算很熟的大姐身上他感受到了真心的善意。
见他开怀,安阳青玥亦扬了唇角,只是心头的大石还未放下。
他说他有喜欢之人,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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