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可真冤枉。
身正不怕影斜,她也不愿过多解释,这种事越解释便越乱。
她俯身扶起柳寻,淡淡道:“要我帮你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她是何人,她为何要揽下这罪名。”
柳寻又望了望她,像是下了莫大决心一般,道:“好。”
柳寻自妻主丧后边来到知州府做厨夫,如今已是整整三年。因着孑然一身,平日他都住在知州府厨房后的一处小屋中,以便于工作。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在两条街外的花里巷还有一间屋子,是他已故的妻主留下来的。他的妻主是个落第的秀才,家中早就没了长辈,也不算富裕。安阳青玥到那里,便只见家徒四壁。
久无人住,桌上也落满了灰尘。
柳寻找来抹布擦拭,又紧着烧了热水,为他们倒了茶。
陈年旧茶,泛着股霉味儿。安阳青玥勉强喝了一口,慕容却是碰都不愿碰。只有温云桐一个觉得还好,前世他就不说会喝茶的人,对这里所谓的好茶更是见都没见过,所以分不出好坏。
柳寻并不坐,站在一旁低低叙述着他和那侍卫的事。
原来那侍卫叫秦名,一直爱慕于他,在府上对他也是多有照拂。年轻人一来二去的就有了感情,可他碍于寡夫的身份不敢与她谈及婚嫁,怕她家中长辈不同意,便一直拖到了现在。想不到黄知州也看上了他要娶他做填房,他急了便向秦名提起这事,她母亲果然不同意。他心灰意冷便答应了黄知州。
今日秦名之所以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也是为了替他开脱,保全他的性命。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她对我情深义重,我不该因着她母亲的事怨她。”柳寻止不住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转首对安阳青玥恳求,“小姐仁义,若能帮柳寻这救下她,柳寻什么都愿意做。”
安阳青玥侧靠在桌旁,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似笑非笑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做,若我叫你去死呢?”
秦名当真情深义重,但这个柳寻,它倒要看看他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非要用我的命去换她,我也愿意。”柳寻跪下,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想来这辈子我与她无缘,已是不能在一起,死了也是解脱。”
“说得这么悲壮啊。”慕容抬眼看了看他,撑着头道,“那如果不要你死,要你以身做偿呢?”
“你说是吧?”他转头望安阳青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安阳青玥摇头轻笑,却没有说反驳的话。
温云桐坐在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不免起疑:这家伙该不会真的看上人家了吧?
柳寻久等不到回答,站起身来。他抹了抹眼角的泪,对着安阳青玥微微一笑。那淡淡的五官陡然绽放出光彩,似是雨后乍现的霓虹,让人心生暖意。
他不是一个很美的人,但胜在气质温文,让人舒心。
此刻他面上泪痕未干,似决绝地抬起右手,轻解罗衫:“小姐大恩,柳寻无以为报,所有的也只是这一副残破的身子,若小姐不弃,还请笑纳。”
他语声平淡,一点起伏都没有,却无端的让人感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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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继续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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