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多娘与王叔聊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贾乙过来了,他见王叔在院子里扫地,竟不觉得有些奇怪,便凑了上去。
而王叔见了贾乙,还就真是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话,忽然开始心发慌,腿发软。怎么办呢?得装,不装就会自己毁了自己,不装,就会自己打倒自己。本来知道贾乙来韩家心里就添堵了,未曾想,他还跑到了院子里?
“我说老头,你家怎么在这啊?你是韩多的爹爹?不对,我没听韩多说起过你呀?顶多是个叔叔伯伯什么的。”贾乙说道。
“呵呵呵!”王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声笑,又不耐烦地说道:“嗨!你说够了没有,告诉你,我是韩多的叔叔,行了吧!”
“啊!近日你也没到茶馆吧!”贾乙又问。
“没去,有活干了,就不去了。”
俩人聊了一会儿,也没什么说的了,贾乙也不离开,他一直在盯着王叔看,边看边寻思,我怎么也得把被人骗走二百两银子的事说给他听听,让他也知道知道。
“我说他叔哇!我跟你说个事,就在我跟你上茶馆的那段日子,我儿子突然接到一张要二百两银子的字条,如若不给,我就没命了。我儿子孝顺啊!乖乖地给人送去了二百两银子,可我儿子回家一看,我在家呢,什么事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那你们家银子也太多了吧!也得看看怎么回事再说呀?”
“多什么多呀!我儿子急呀!都是现凑的。”贾乙不算傻,并没有说实话。
“你还别说,你儿子够孝顺,要不然,你这老命还真不好说呢?”
“怎么可能?那一天,我们在茶馆听书,是你提出看石刻,结果我一回家,我儿子就莫名其妙的问我,被谁绑架了?我楞了,我说我没有哇!我们都在外面看石刻来的......”
“我说老贾头,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感觉说我被绑架的人太荒唐了!趁我不在家,就随便塞给我家一个字条。这个老头也太聪明了,轻而易举地就骗了二百两银子,他叔哇!你帮我想想,这个老头会是谁呢?”
“老贾头,你该不会说,是我写的字条吧?可我连字都不会写,你可以随便问问,谁都知道我不会写字。”
“别介,我说这几个老头都有可能,又没说是你。”
此时,别看王叔嘴硬,心儿虚着呢!这会儿,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一阵冷风吹来,额头的汗水便开始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身上的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
王叔感到不得劲,浑身都在打颤,忙对贾乙说:“不好意思,我得去方便一下。”王叔快速来到茅房,把自己的衣襟掀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尽力在抖落自己的身子。也好让冷汗快快消失,并且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继而又回到了院子。
这会儿,他发现贾乙已经不在院子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其实贾乙是直肠子,而且还心粗,并未注意到王叔脸上神色的一系列变化,他只是顺嘴说说而已。
王叔可就不一样了,他毕竟是心里有鬼啊!他受不了哇!他强支撑着在扫院子,可扫着扫着,竟真的站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院子里没人哪!他一个人静静地躺着,足足躺了快到半个时辰了,竟也无人知晓。
韩多娘出去倒垃圾,撞见了这般情景,不禁大惊失色,高声叫喊:“快,快,快来人啊!有人倒在地上了!”
韩多刚从东城回来,听见娘在喊着什么,以为是娘怎么了,一个健步冲到娘的房间,见娘没在屋,又来到院子,一看是王叔倒在地上,心情便不是那么紧张了,但还是冲着刚刚跑过来的小甲喊道:“赶紧找大夫!”
这时,丝绸庄的人,裁缝铺的人都过来了,贾乙也跟着人群走过来了,他见是这般情景,心中不由产生了迷惑,难道这个老家伙真是被我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总算把王叔抬到了韩多娘的炕上,韩多娘赶紧拿个被子给王叔盖上了,这功夫,王叔也醒过来了。
“嫂子,韩多,我没事的,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刚才我只是头儿晕了一下,感觉天旋地转的,不知怎么就倒下了。现在没事了,也不迷糊了。”王叔说着说着便站了起来,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院子,竟然还要继续扫地,任凭谁也拦不住。
大夫过来了,韩多娘把王叔喊了进来,大夫诊过脉说道:“此人平日里心情紧张,思虑过度,久而久之便导致肝阳上亢,时而头痛眩晕,则应用平肝潜阳,清利头目的方子。”那大夫说着开了一个方子交给了韩多,并让小甲跟着去拿药了。
大夫走了,韩多没再让王叔回到院子里扫地,让他继续在他娘的炕上躺着。
“王叔,等一会儿,小甲把药抓回来了,你就能回家了!歇上七八天,每天按时吃药,等你好了再过来。”
小甲说回就回来了,韩多接过小甲手中的药,把王叔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