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吃饭时必须吃饭,不管你在干什么,都得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有,自打有了韩多丝绸庄这个铺子以来,他们才开始请了保姆。甭管是莲子娘俩,还是张嫂娘俩,他们韩家都视为家人。
就是做起家务活来,只要韩多娘有时间,身体无大碍时,就与保姆一起做。他们一起做饭,一起拾掇屋子。想当初,莲子娘不习惯,总是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整日畏手畏脚,不声不吭的,时不时地在看韩多娘的脸色。
韩多娘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止一次地对她说道:“放开胆子做事,做错了也无妨,不用看我,也不用问我。”
尤其到了吃饭时候,与韩家人同坐一桌,同吃一样的饭。莲子娘更是不敢抬头,不敢张嘴,不敢动筷。韩多娘见此,总是把好吃的菜送到她的嘴边,莲子娘才不得不吃。渐渐地,慢慢地,韩多娘和莲子娘视为母女,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张嫂吗!起初更是糟糕,不会做活不说,脑子里根本就没活。难怪在此之前,曾被别家赶出来,她真的不行,韩多娘俩也看出她们不行,然而最终还是留下她们。
出于同情;出于理解;出于帮助他人的心里。韩多娘俩都是抱以这个心态收留了她们。
时至今日,张嫂娘俩在韩家已有两个年头了,母女俩由当初的拙手笨脚到今日的得心应手。有道是:孰能生巧,果真如此。
再加上张嫂聪慧的头脑。很受韩多娘的喜爱,还有她女儿雪洁深得她孙女的喜欢。如今的韩多娘竟真的有心让雪洁做冬儿的媳妇,只是还未到时候,她不敢说出来。这还有待于默默地观察和认证才可决定。
突然的一天,韩多娘看见冬儿送给雪洁一个绣花手帕,那手帕新鲜靓丽,很是美观。俩人看着手帕,还说了几句悄悄话,看到他们都是面带微笑,韩多娘不由得感到一种莫名的欢喜。还是找个机会与冬儿探探口气,看他如何去说。
就在一天晚上,奶奶与冬儿躺在炕上闲聊,聊着聊着老太太就开始问:“冬儿心里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如果有,就跟奶奶说。”
“奶奶。说什么说呀!我还小呢!”
“那就是冬儿不好意思说了。不好意思说不要紧,就让奶奶帮你说,奶奶手里倒是有两个,由你去选,你看看怎么样?
“奶奶,不用你管了!我还小吗?”
“还小哇!都二十三岁了,人家刚刚二十岁,孩子都满地跑了。”
“奶奶,你是不是着急抱重孙了!那你得等,最起码现在不行。”
“那冬儿说,什么时候行?”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但是奶奶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话呀?”
“就是奶奶想问你,你觉得雪洁那孩子怎么样?你喜欢她吗?”
“奶奶,你说什么呢?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是我们家保姆,保姆也是人哪!我们应该对人好一点。奶奶,你说是吧?”
“哎呀!我的孙儿为人做事,还算是我们韩家人的风格。好孩子,奶奶不问你了,已经太晚了,快睡吧!谁都不许说话了。”
一觉醒来,大家都相安无事,各自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雪洁过来了,“冬儿哥哥,你会缝绣花鞋吗?”
“这个,我还真没缝过。不过,我正想着要缝一双,你那是多大的鞋子?”
“刚好我这里有一双鞋底子,是我自己学着纳的鞋底子,可是我实在是不会缝鞋面,所以就想到了你。”
“太好了!我也正好练练手,我来给你缝好了。不过,我缝得不好,你可不要怪我呀!”
“我怎么会怪你呢?有人给我做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放心,我会付你手工费的。”
“说什么呢!雪洁妹妹,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雪洁听冬儿这般说,竟不由“咯咯”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说:“逗你玩呢!”
“呵呵呵!死丫头,你再这样,别说我可要真的削你了。”
“你还想削我呀!你要削我,我就告诉奶奶削你。”雪洁说着竟又“咯咯”乐了起来,并在心里暗自欢喜,看来我在冬儿心里还算是有一点儿位置的。
“冬儿!”是韩多娘在喊冬儿,喊着喊着就来到冬儿身边,训斥道:“冬儿呀!不要欺负你妹子了!做哥哥也没哥哥样,我可要替雪洁教训你了。”
“奶奶,他没欺负我,我们俩闹着玩呢!”雪洁在一旁赶紧解释。
“哦!是这样,那他欺负你,我可就不管了。”韩多娘说完转过身,喊着张嫂。
“他张嫂,拾掇拾掇,摆上桌子,我们都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