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她面对滚滚长江水,不止一次在心里默念着呼喊着,爹爹一定是遇难了,她一次次的这样想,又一次次的推翻掉。不会的,不可能,他那么好的人,不会遭此劫难的,可事实,她爹爹真的没有回来。
娘的影子,好不容易在她心里淡了许多,而爹爹的去向又不为人知了。这一系列生活的坎坷把她的心儿折磨得好苦好累。可路路毕竟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她始终没有忘记,她爹爹曾告诉她,娘只是走失了方向,找不着家了,迟早会回来的。
于是,她等啊等,企盼着娘亲有一天会突然站在她面前,微笑的看着她,轻轻地拉着她的手。然而,时至今日,非但没等来娘亲,反而没了爹爹的踪迹。路路想到这,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这会儿,她竟呆呆地站在韩多丝绸庄不动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韩多上前问道。
“我......”路路一时语塞,竟什么都没说出来。
“姑娘,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个走法?是租个马车,还是由我来送你?”
“啊!不用,你该忙什么忙什么,我已租好了马车,一会儿就过来了。谢谢你,韩老板。”果然,没多会儿,就踏踏踏地驶过来一驾马车。
路路坐着马车远去了。韩多便开始寻思起自己的丝绸庄,不管怎么说,也已经开业两年多了。还好,生意总算是做起来了,虽然商铺里的人流并不是很多,但也有人时常来逛逛,养活一家人,还有商铺里的伙计,最终是不成问题的。
为使商铺能有更好的效益,韩多便想出了一个开业两周年特惠活动。于是决定,进商铺前三名,给与半价的优惠,条件是:仅限于购置一丈布,如果少于一丈布,还可以免费;多于一丈布,正常价位。
那日,两条大红彩带披挂在韩多丝绸庄牌匾上的两侧,彩带随风飘浮,宛如两位美丽少女在翩翩起舞,商铺大门两边还挂有两个水粉色椭圆型的灯笼,更是引人注目,不知道还以为是新开业的。如此这般装饰,不用说是吸引了过往的路人络释不绝了。
春香是进铺子的第一个客人,圆脸、圆眼睛、白皙透彻的脸庞镶着一对精致的小酒窝,象是被人雕刻上去的,一对明亮的眸子水灵灵的,仿佛是有水珠在滚动。韩多与姑娘碰撞的瞬间,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哇!好标致的姑娘,不知是来自何方人也,韩多在心里默念着。
“姑娘,你需要点什么?是棉布还是丝绸?是做袍服还是做绸裙?”韩多很是热情地问道。
“我只想要一点儿,不知您可否卖我?”说完,姑娘微微一笑。
“当然,如果你需要的很少,你又是我的第一个客人,那么只要姑娘需要,可以不用银子的。”
“那不行,不要银子,我就不买了。”姑娘的脸色突地变了,甩袖而去。
“姑娘且慢,方才是我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韩多赶忙快步撵上。
姑娘稍稍迟疑片刻,转身拱手作揖“告辞了!”韩多似乎还想着撵上去与她讲个明白,一丈布以内是免费的特惠,然而,姑娘却早已消失在人海中没了踪迹。
且说那位姑娘春香,其父是本地知府的一个从事员,是个跑腿学舌的差事,没什么大的权利,但一家人温饱是不成问题的,其母在家相夫教子,温柔贤惠,春香有两弟,一个九岁,一个三岁,姑娘也就刚刚一十五岁。
春香家房子不是很大,普通的三间房,青砖碧瓦的。父亲王从事,每天忙于工作,早出晚归的。春香呢,整日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一天,她看韩多丝绸庄搞店庆,寻思一定会有什么新进的好看的布料,灵机一动,想到母亲快过生日,要送母亲一个惊喜,想自己亲自为母亲做一个袍服。因为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她看到母亲太辛苦,她想为母亲分担些家务,她要让母亲知道她的女儿已经可以为家里做事情了。
谁知竟碰到象韩多这样不懂礼数的人,使她懊恼极了。春香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此之前,在街上她曾遇到一位公子的挑逗,起先也是要送她什么东西的,之后就要与她如何如何,春香仅仅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似乎还未懂得多少男女之事,但却明白男女之戒。
其实不然,韩多也并非是轻薄之人,的确是春香自己误解了人家。那天确实是为了招揽生意,才决定进店前三名客人送给一丈以下的布,只不过是春香没往门口看,姑娘进铺子的时候,刚好是第一个客人,由此才发生前面的那一幕。
再说了,人家韩多也没怎么着哇!尽管心里或许是有些倾慕人家,那应该只能说是男人对心仪的女人正常的心里反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