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泽嘴里有些苦涩,“可是我……”
慕容音打断他的话,“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那次我和爹爹赌气爬上了树,没想到树上居然有一条毒蛇,我吓得从树上摔下来,你在底下伸出手接住我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后来,你又从一滩雨水中救下了快要死去的我,从我醒来那天我便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嫁!”
“阿音,你……”
司马泽一向澄澈的双眸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搅动着,那池水不再平静,漾出了一圈圈波纹。
他感受到自己怀里这具温热而鲜活的身体,想起刚才就是这个平素冷淡不近人情的女子,推开自己,为自挡下了敌人致命的一击。
他心乱如麻,仿佛有只手在紧紧拽着他,逼着他去认清,去接受面前这女子的心意。
无数地声音在告诉他,面前这个女子就是你这一生最应当爱的人,快接受她吧,不要再让她为你伤心难过了,不要再推开她让她独自面对凄凉与苦涩了。
不要犹豫,不要彷徨,摆脱曾经的黑暗,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光明吧!
慕容音看见司马泽眼底似乎在和什么东西较量,似乎在不断挣扎反抗着什么。
她突然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伸出双臂,如蛇一般缠绕上面前那还在犹豫挣扎的男子的脖颈,倾身覆唇上去。
唇边覆上了一片柔软,司马泽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倾身上前的女子。
那是……柔软的,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厮磨着,好像要倾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
不过三秒,慕容音便抽离开来,望着司马泽,眸间盈润着一片水光,“阿泽,答应我好吗?”
司马泽闭眸,将脑海中的一切杂念剔除干净,眸间恢复了一片清明。
“好。”
他缓缓开口,像是许下了一个如山海般沉重的承诺。
可心底有一处看不见的地方,却轰然倒塌,碎成齑粉,仿佛空了一块,使得凉飕飕的风趁机灌了进来。
他不知道这种空虚从何而来,就像是自己独自一人朝着光明的地方走去,可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落在身后。
而耳边总是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不断往前,抛弃身后的一切。
可他好几次忍不住突破那道声音的阻力,转身朝后面看过去,想要看看后面有什么在吸引挽留着他。
然而,他的背后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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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怎么样了?”
白衣侍女焦急地开口,她搀扶着魅主不断朝东南方向逃去。
而魅主此刻正捂着自己的胸口,白皙的面庞扭曲成一团,从口中逸出痛苦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
魅主突然抬头,对着黑沉沉的夜幕嘶叫一声。
为什么她每次碰到那个男人心口就会开始抽痛,就好像有千万把刀子在戳着自己的心脏,使劲地戳着。
就好像灵魂被抽离一样,就好像整个人置身烈焰火海,那种燃烧掉所有神智的痛苦!
为什么!
白衣侍女从未看见自己的主子因为疼痛而如此失态过,对那罪魁祸首深恶痛疾。
“主子,属下一定派人杀了那男子!替你报仇!”
白衣侍女恶狠狠的开口,眸间的光芒仿佛淬了毒一般,带着一种无人能挡的决绝。
魅主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额头,沿着细腻的脸颊滑落。
此刻,她黛眉紧蹙,面色苍白,那绝美的脸庞如同罩上了一层白霜,叫人心疼。
她抓住白衣侍女的手腕,胸脯不断上下起伏,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别,别轻举妄动……”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语气依旧很冷静。
那十几个隐卫,就算召集整个魅杀阁的杀手,也未必能拿下。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重伤在身。
白衣侍女只好将满腔的怒火暂时压制下去,担忧地开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回去……”
回去?
白衣侍女眸光一闪,很快明白她的回去是什么意思。
“遵命!”
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先回去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那个人,让他替主子报仇!
白衣侍女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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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楼,虽然现在还是深夜,但是却依旧灯火通明。
下人们提着一盏盏红色的灯笼,不断进进出出,脸上的神色焦急,似乎预示着这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
司马泽派去的隐卫很快就赶到了长明楼。
他传递的消息经过一层层通报,很快传到了肃渊太师的耳朵里。
他皱了皱眉,朝床上的元儿看了一眼。
此时,元儿小脸苍白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什么,面上的表情很痛苦。
而在床的一侧,站着一个鹤发童颜,面容矍铄的老者,身穿一身简朴的灰布长袍,整个人的装扮看上去和乡间的老翁没什么两样,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给人一种人莫然安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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