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凌浅虞远去的背影,宫诩立于桃林深处,摊开手心,上面赫然立着刚从凌浅虞发间拈下的花瓣。
一阵柔软的春风拂过,他任由手中的花瓣被风吹落,顺着风落入一旁的河水之中,被水冲走。
他面露惋惜,似叹息似无奈。
桃花开的再美好,还是逃不过风一吹就零落成泥的命运。
“这就是不安分的后果,真是可惜了,难得遇上一个让朕有点兴趣的美人。”
这还是第一个能够抵抗住他的盛世美颜,拒绝他的倾世诱惑的女子,他是真的有兴趣,真的动过把她纳入后宫的念头,而不是因为她那举世无双的容貌。
世人都道他宫诩最爱美人,甚至不分男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后宫三千美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摆设。
他爱的从来不是美人,而是美人骨。
画皮画心难画骨,他爱的,就是那最难画的美人骨。
可直到如今,他也不曾遇见过。
想到凌浅虞与他毫不犹豫地定下那七日之约,他又觉得这女子勇气可嘉,赞赏之余不由又有些惋惜。
如果说他是这天底下最怜香惜玉之人,那大魏太子司马尧就是一个完全和他相反的人。
对司马尧来说,这天底下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他的东西,还有一个是他不要的东西。
对于他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毁灭。
这也是宫诩之所以放弃乌月城的原因,三国盟约尚在,司马尧不会一直越界下去,他早晚会撤出乌月城。
但是回到自己手中的乌月城,就不是原有的乌月城了。
也许,不到七日,那女子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宫诩突然觉得这漫天烟霞了无生趣,连酒也不似刚来之时那般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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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风学院。
秦窕正坐在林简对面,一脸愤愤不平地讲述上午发生的不愉快。
“那个老男人,脸拉得老长老长的,就跟烤鸭一模一样。看我根本就不像是女儿,更像是个仇人!”
秦窕一边说着,一边模仿凌茂彦当时的语气动作,语气里尽是鄙夷和不屑。
“一上来问都不问,就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要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我忍了,不然我早还回去了!我要是有这样的爹,那我还不如去死算了!”
林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秦窕瞪他,“你笑什么?”
林简挑眉,“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说你爹的吗?”
秦窕闻言有些讷讷,嗔怪道,“我以前那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话落,她又有些沮丧地趴在桌上。
“现在这么一对比,我都开始有些想念家里那个老头子了,也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每次丢脸的时候,他都会赶过来,就算救不了我,也会陪着我丢脸,一起挨批评。”
哪里像老大的爹,只会怪自己女儿不争气,怎么不怪自己没教好呢?
林简见她难过,也收了戏谑的心思。
“你说,这潜龙珠究竟什么时候出现?五年过去了,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
秦窕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也安慰林简道,“应该快了吧。”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等一辈子吗?
室内陷入一阵沉默,空气中隐隐流动着几分愁绪,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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