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趣了,某女失笑:“瞧你这意思,莫非知道我的身份?”
扶雅继续看向女子腰间的环佩:“虽然扶雅深居简出,却也见过不少达官贵胄,这环佩乃皇室之物,有幸陪过一位皇家雕刻师,此纹路,非王妃不可佩戴,您便是定远王刚娶的那位上官小姐。”
“王爷那么多,王妃更是……也对!”明白地点点头:“哪个王妃像我这这富态?扶雅,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慧,这样,只要不是违背道德跟杀人放火,我帮你。”究竟何时非她上官楚楚不可?
扶雅斟酌着用词,后拉过女人肥嘟嘟的手渴求道:“帮我救出义王!”
“噗!”刚进口的茶水喷了一地,心疼的咬咬牙,一百两啊,太浪费了,惊愕地对上那双美眸:“这还不如直接去杀人放火呢,懂什么叫君无戏言吗?扶雅,你也知道皇上最宠幸的就是这个小儿子,端木佑素日里作恶多端,不学无术,皇上依旧不闻不问,说明什么?他非常重视端木佑,可为啥还幽禁十年?定是那小子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恶事,要救他,天方夜谭!”
“您错了,义王单纯善良,那些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行为,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流连花街也是为掩人耳目,不想引起兄长们忌惮他,你也知道前太子之死并不简单,若不是诸位王爷背后唆使,哪会酿成大祸?义王害怕兄长们将他视为仇敌,不得不装傻充愣,虽然他的确不是有才之士,可也要学着自保,你知道吗?他以前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也被逼得试图跟其余兄弟竞争一番,若不是我劝着,早出事了。”
看来这两人交情匪浅,难怪如此急躁:“你说他都是装的?”
扶雅宠溺一笑,轻轻点头:“是啊,别看他没啥才能,只知玩乐,可心地却很善良,当初那太师秦夷之子险些就将我……幸好义王及时赶到,将那厮赶了出去,并扬言有他在,谁若敢对扶雅不敬,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满门抄斩,呵呵,多孩子气的话,我这存下的积蓄几乎都是他给的,还叫我姐姐。”
“那他肯定说过帮你赎身吧?”
“嗯,我没同意,因为我真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了,想着在这里兴许能帮到他,毕竟来见我的人身份都不简单,即使足不出户,依旧能探听到不少你们所不知的事情。”就像现在,不就见到上官离的女儿了吗?虽然做梦也没想到会等来这人。
上官楚楚皱眉,她的确没想到端木佑那个不成器的熊孩子心思这般纯真,见义勇为,明辨是非,可惜没雄才大略,否则也不会被几个哥哥坑害,十年,对于那么贪玩的人来说,的确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我可是已经嫁给端木凌羽,他当初在朝堂上并未帮端木佑说话,做为妻子的我,你那么确定我会违背他意愿?”
扶雅边给对方添茶边自信地挑眉:“你们若夫妻和睦,这个时辰不在家陪他用膳,反倒来这烟花之地,想必他对你并不好,当日他虽没求情,可上官大人却有,说明大人并不赞同皇上的做法,如今负责看管的还是刑部的人,你身为上官大人的爱女,只要你帮扶雅说句话,上官大人多为义王求求情,或许能让圣上开恩。”
端木凌羽,端木佑,这个上官楚楚,比她想象中有胆识,竟直呼皇子名讳,而且皇上还准她不必拘束,即使见到皇后,都可随意自称,这点上官大人都做不到吧?
加上近日听到不少关于她的传闻,几句话令太子哑口无言,还险些逼得苏玉珊跟柳嫣儿人头落地,她不信这种人真的愚昧庸俗。
“你确定这样可行?”上官楚楚抿唇,愁眉不展。
“多在皇上跟前替义王美言,再适当求情,扶雅觉得定可扭转局面。”见她沉默,便又起身绕过去跪了下去,并双手交叠叩头行大礼:“求您了,求您看在义王年幼无知的份上,帮帮他,扶雅感激不敬。”
某女烦闷的揉捏侧额,这算赶鸭子上架吗?不行不行,父亲如今早四面楚歌了,若不注意惹来君王反感,稍微有点缝隙,那些恨不得除掉上官家的人都会群起而攻之,再说了,父亲那人铁面无私,万事以君王为主,他要有心帮端木佑说情,根本无需她出马,怎么办?
最受不了美女的要求了,还是这么低姿态的祈求,一个烟花女子,却仗义至此,愿用一生去解救恩人,她能这么对端木佑,将来自会这般待她,印象中,花街女孩儿的真情只限于当时,过后谁认识谁?
更在用性命相搏,一旦她跟人们所说的那样为一个男人不惜自残,即便是冲帮端木凌羽跟江莫宸,也会把此事传递过去,那这满心想着解救端木佑之人,必死无疑,端木凌羽的手段她可是亲身体验过,若不是神秘姑娘相救,那禁地之外,就是她葬身之所。
扶雅,突然有点喜欢你了呢,这才叫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救端木佑,怎么救?边苦思边将人拉起,突地眸子一亮,打了个响指:“这样,我是肯定不会去找我父亲的,他那人会听我的才怪,但我有个更好的法子让端木佑免受幽禁之苦,不过你要记得你的诺言,一旦此事过去,你便终生追随于我。”
“真的吗?”扶雅喜出望外地倾身,不放过女人脸上任何表情:“你真的可以救他?你若能做到,我扶雅此生分文不取,为你效劳。”
“呵呵,我没那么无良,属于你的工钱一分不少,而且比你想象中还要优厚,至于剩下的两万两,我大概知道你想怎么筹得,无非是卖出初夜,不可这么做知道吗?钱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到时就让端木佑出,我相信他会很乐意的。”
“虽不知你将用何法子,以便取得他信任,这个给你。”摘下镶嵌红宝石的金手镯递过去:“当初他送我的,那个……此事万不可传扬出去,若您救不出他,扶雅还得另想他法,不可打草惊蛇。”
接过手镯,瞅了一会,笑问:“值得吗?”是非要救出人不可啊,真的不怕送命?
扶雅没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思索,终还是抬眸毅然决然点头:“值得!”堂堂一个王爷叫她姐姐,从不轻视她,更多番照顾,即便是死,也值得。
“就冲你这俩字,我上官楚楚保证把人给救出来,时候不早了,再待下去,又要一百两,你们家老鸨真会坑人,下次就不上来了,看见那个窗户没,有事咱传书信就可,还有我不识字,你最好以绘画来表达,另外你有事也可以派人到定远王府南院传话,进门并不难,我走了。”装好手镯,快步踏出,免得继续被坑。
扶雅无奈摇头,一百两都这么计较,若不是自己有事相求,要等她来赎身,不知何年何月呢。
只是除了请上官离帮忙外,她能有什么办法让一国天子朝令夕改?
以女人的直觉来说,她愿意相信她,还有那些传闻,加上方才流露出的那些高贵气度……跟义王一样败絮藏金玉?花痴无知,庸俗肤浅,也不尽然吧?
可毕竟上官楚楚没有过大作为,还是有点担忧她办不到,没关系,她肯出手相助她就已经很感激了,此路不通再想别的门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解救这个弟弟。
已经快等得不耐烦的竹习开始寻找着对面花楼藏身点,奈何连屋檐上都挂着灯笼,且欢声笑语令人生厌,特别是飘荡四处的浓郁脂粉味,真不知道王妃终日都在想些什么,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
丑奴也是等得心力交瘁,就在她决定直接杀进去找人时,竟见主子同那些喝完花酒的男人一样,红光满面地走出,嘴角抽搐数下,小跑着上前:“主子,您……哎,奴婢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您了,里面就那么好玩?瞧您笑的,不知道还以为您真进去逍遥快活了呢。”
“可不就是去逍遥快活么?丑奴,都跟你说了,主子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知道啥叫男儿本色吗?”某女哭笑不得地敦敦教诲。
“您是女子,如何跟女子快活?”
“哟!瞧你这意思,莫非见识过男人身体了?”她还知道男人跟女人怎么啪啪啪呢?
丑奴小脸一红,不再开口,她一黄花大闺女,上哪儿见男人的身体?不过小时候跟一群男孩子打架时,不小心扯掉过人家的裤子,的确是跟她有所不同。
某女却跟见了新大陆一样,惊呼:“我去,你还真见过啊?什么时候的事?不会是有人欺负过你吧?”言罢,脸色开始转冷。
“哎呀,奴婢当然没见过,就是……小时候……打架……那什么……”尴尬的四处乱看,支支吾吾半天才小跑开几步,远离那越来越不正经的女人。
原来如此!
上官楚楚也不再逗她,古代女孩儿太容易害羞了,信息闭塞,估计真不知道如何行房,很多家庭还要到盖头掀起那一刻才能见到未来丈夫的庐山真面目,喜不喜欢都这么得过且过,风俗如此,她们自己也不觉得悲哀。
可这对现代人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无论男女!
“让开,不想死的统统让开!”
“吸!主子小心。”丑奴不知上官楚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眼看拐角处走出一群人,霸道无力,手中鞭子挥得啪啪作响,立即将人用力拉到街边,不敢动弹,并愤怒的指点着唾骂:“哪来的狂徒?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嚣张。”若老爷在此,非将他们统统打入大狱。
某女同样不满地眯起眼,愤然偏头,下一秒,彻底石化,视线无法再移开半分,就那么呆木的锁定着某处。
月似弯刀,高悬夜空,众星相捧,夏风徐徐。
因离夜市较近,因此,虫鸣奏乐,街上人声沸腾,叫卖声不断,灯火亮明。
前来一群人格外凶恶,目无王法,前方两名面色阴毒的男子手持长鞭时不时狠狠抽向地面,吓得行人迅速避进摊贩后面,深怕一不小心就皮开肉绽。
后面是十人露天大轿,只用透明轻纱四下掩盖,因此里面的人儿形同完全暴露人前。
丑奴倒吸凉气,好美的女人。
雪色纱裙,双腿卷曲地坐在洁白狐皮华毯中,一双纤手皓白如玉,轻轻交叠抵至膝盖,泼墨一般的乌发披散肩头,髻上银色步摇璀璨生光,洁白珠花正中点缀,两缕银穗自步摇下坠,随着动作摇摇曳曳。
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对漆黑明眸,细柔的肌肤,挺翘的鼻梁,殷红小嘴,睫毛弯弯,柳眉入画,整体小巧可人,十八九模样,简直就是上官楚楚此生朝思暮想的伴侣形象。
原来世上真有这等清丽脱俗的绝美妙人儿,当然,这种极品永远都不会看上她,哪怕是现代的身子,毕竟性取向这个东西,不是努力就能掰弯的。
白纱白裙白狐毯,衬得其翩然若仙,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不像是会出现在这如大染缸的尘世中人,不染污浊的皑皑雪山更适合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女孩儿始终无神采的低垂眼眸,脸色苍白如纸,面带难以形容的哀意,生无可恋,行尸走肉都不为过。
“看那轿上标志,乃祝家镖局的祝倾云祝三小姐吧?”
“祝家当年不是被前太子给害得满门抄斩了吗?”
“听说祝三小姐七岁那年患病不起,被天山一神医带去医治,那时就听闻其生得脱俗不凡,可与天人媲美,许是刚刚归来就遭逢大难,要不怎么会被万花楼的人抬着?定是不得已才沦落那腌臜之地,可惜了!”
“天妒红颜啊,不过为了她,我这从不入烟花之地的人恐怕也要……呵呵!”
“扶雅姑娘与她相比,云泥之别,这第一美人的称号恐是再也保不住。”
万花楼?这一听就是青楼名字,上官楚楚吞吞口水,的确很可惜,这么虚无缥缈的娇俏人儿,要如何受得了色狼们的大肆亵渎?一直隐居世外,刚入凡尘便要被世俗侵染,就那看破生死的样,估计也活不长了吧?姑娘,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一旦死去,这辈子就什么都没了。
跟着老妈学过点心理学,一眼就能看懂那女孩儿已生必死之心,欢欢喜喜归来,家破人亡,还不知何故沦落如斯地步,失魂落魄成这样,会活下去才怪。
‘嗖嗖嗖!’
“娘啊,那是什么?”
随着惊呼,上官楚楚也仰头望天,果然有着不少黑影在急速飞奔而来,而负责抬轿的大汉们也不是好惹的,一个个自轿子下方拔出长刀迎面而去。
很快人们就看到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招招狠毒地持剑刺向了万花楼二十来个壮汉。
武艺最为高超的属那俩挥鞭人,这下大伙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蛮横了,不但招式精准歹毒,个个都有着深厚内力,过了几招后,武力均是不相上下,很快便见到地面侵染了不少鲜血。
甚至有一点还溅到了上官楚楚的脸上,感受着上面的热度,这下是真的震到了,木讷地用指尖抹去,放眼前一看,卧槽,真的是血,刚才看他们跟拍电影一样,真没缓过劲来,全当是到了拍摄现场,尼玛这是真血,还热乎着呢,张口结舌地望向轿内小美女,没看这都打得你死我活了么?你可赶紧跑啊,说不定这些黑衣人全是冲你来的。
真的置生死于度外了?
想到什么,冲天大喊:“姑娘你快救救她啊,你别藏着了,快去救人。”
屋顶烟囱后,面具男子迎风而立,耳朵未动,显然没听到那一堆惊叫声中来自某人的呼唤,而是动也不动地望着那轿中人,瞪大的眸子在灯火照明下,如星闪烁,震撼程度不比上官楚楚少。
再看那些轿夫跟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鲜血四溅、腥味味弥漫,微微皱眉,再次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白衣女子。
“该死的,可能没跟来吧,丑奴,快快快,掩护我。”边向轿子靠近边招呼丑奴。
丑奴不懂:“掩护您干嘛?”
某女翻白眼,低吼:“救人啊白痴!”懒得再跟她废话,躲开正在对打的一黑一白,终是摸到了轿子,隔着白纱用力拉扯狐皮毯子大喊:“姑娘,姑娘您别再独自惆怅了,赶紧下来,这些人是来杀你的,卧槽,你可是动一动啊,你没事吧?”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坑爹表情?
女孩儿好似失了灵魂,量外面打得如何激烈,眼睑都不曾颤动分毫。
上官楚楚没办法,观察了下情形,不管是被黑衣人还是万花楼的带走,这个妹子都没好下场,特别是黑衣人,好几次明晃晃的剑都险些刺进妹子的胸膛,都被万花楼的人给挡住了,妹子傻了,周围又没缝隙给她钻,正想要不要放弃算了,原本在旁边拼斗的两人因扫来的长鞭远离了几米,二话不说,掀开轻纱拉扯那人:“他大爷的,你有病啊?真想一死了之?那你家就真断子绝孙了,喂?”
不会是被点穴或者施了邪术吧?没办法,一咬牙,弯腰直接将人给背起,个子不高,肉不多,倒还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