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晚风飒飒穿堂而过,像以前一样卷落门前晚樱花的花瓣,花瓣照旧簌簌而下铺陈在地上,照旧顺着风漫过低徊的廊檐散落进屋里,那个往日站在树下动也不动,任凭花瓣落满两袖盈盈的翩翩公子已不知所踪。
我抬头看看天色,恍恍惚惚长叹了一声。
早在三日之前的夜里,我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忧思到半夜终于想出了这个完全的法子。首先,要想推掉玄冥两兄弟的亲事就必然要找一个连父皇都难以找到的地方。诚然,凡世的三千大千世界是个好地方,想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一个人,即便是天君也难以做到。只要我在最后一天不动声色消失,隔天一早父皇绝不可能把我交到玄冥两位皇子面前。而我,我大可在凡界为易北做一个衣冠冢,守着他了此余生。
只是我没想到,皇城的夜这样漫漫无边,容我把过去两万年的旧事想了一遍,上半夜还未过去。皇城的夜静悄悄的,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神仙们不会像凡人那般对秉烛夜游颇具神往,除了几个值守的小仙还是半梦半醒着,唯一把眼珠子瞪得滴溜圆的也只有我了。
奈何眼珠子滴留圆看起来很精神的本神君灵台甚是糊涂,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的还是根本就是身处梦境,为此,本神君得时常掐自己一把点提一二,摸摸头上的金步摇,再抓抓手里的长衫方能安心。
终于,远处寒山忽闻砰砰伐树声,我猛地抬起头,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
吴刚伐桂,午夜到了。
冰晶破碎的声音弥漫过皇城,广寒宫门前那棵月桂树散出柔和朦胧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黑暗无声无息的拢上了整个九重天。我一个翻身飞到宫墙之上,接着各仙府上点高高挂起气死风灯微弱的烛火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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