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还在天际逗留,浊风,还在浅浅吹动。
江边的荻花开得很茂盛,就像一群小伙子的身体,坚实,强壮。水冰的小船就泊在荻丛中。
江心有艘大船,船上立着一个小童,小童手中端着一壶酒,酒是上好的竹叶青,窖藏至少十年以上。“哗啦”一声响,船里的人问道:“什么东西掉啦?”
小童答道:“徒儿不小心把桨划下去了,徒儿马上下去捞。”他置好了酒壶,便似飞鱼般跃入江心,夜里的水冰凉,沁骨,幸好他很快就找到了桨,重返船尾,“师父,弟子已经将船桨捞起来了。”那里面的人“嗯”了一声,又道:“取酒来——”他的声音已微醉,显已饮了很多壶酒。
夜风轻轻地吹拂,江心泛起阵阵漪轮,轻柔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和平而宁静。
一声惊呼划破了静谧,当小童冲进船舱之时,里面的白发老翁已倒下,他的嘴角还浸着黑色的血迹,他的一身白袍,也被江水浸湿。船开始摇晃,小童已无法站稳,船就要沉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跳水逃生。
江水冰凉刺骨,仿佛一把冰凉的尖刀生生插进了他的胸口,他顿时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又过了片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冰凉的刀刃插进他的胸口是怎样的感觉,疼痛已经麻痹了他的心脏,也麻痹了他的整个躯体。
冰凉的江水,冰凉的尸体。
冰凉的血,染红了东方的天际。
公孙叔亭叹了口气,说道:“水姑娘下手未免毒辣了一些。”
水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们水家可没有孬种!”
公孙叔亭道:“那东西到手了吗?”
水冰得意一笑,道:“幸好我带了油纸,不然东西就毁了。公孙先生,你等我先换身衣服,咱们再回去共商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