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是寻阳城外的哨马,这封信转接四五个人的手才来到启衅手里,如此启衅不知送信人是谁,符国也查不到这封信送与谁人。
启衅拿到信就把哨马遣回,叫退了周围的人,让卫兵关上门,在堂外候着。
“卫宇尘已经好几年没有音信了,这突然传信过来,所为何事?”
启衅心中疑惑,拆开包着信件的羊皮袋,羊皮袋里是四片木牍片,牍片上所写的东西看起来很平常:
北符国卫谨拜柱国阁下:
北国久旱,近将多雨,黑云南行,或涝于目下。
卫感念故友,望自珍重。
卫敬上。
卫,便是启衅昔日心腹卫宇尘,二十年前因事故死于谷川河,实际上那是启衅做的假死,从那天起卫宇尘便带着启衅赠予的二十两黄金潜入符国,买下第一个商铺。
现在卫宇尘发这封信过来,启衅立马看出这是一封警告信,符国即将挥兵南下。
符国南方用兵,除了对洛国还能对谁?
这真是祸不单行,锡龙在寻阳城刚刚撤兵,北面符国竟然准备进攻洛国!
“这怎么可能?”启衅看完信的内容简直不敢相信。
符国从立国之日起就没有与洛国有过冲突,两国除了一般的商贸往来基本没有任何交往。再者说一直以来清河庄都没有任何关于符国对洛国态度转变的消息。怎么事情会这么突然?
符国王庭肯定发生什么变故了。
当晚,中正长老来到寻阳城,进见启衅。
启衅当然没有把符国的情报告知中正长老,只是告诉中正长老,天刑军明日拔营。
中正长老问故,启衅道,“锡龙军已撤,天刑军十万之众日消甚巨,洛国国库虽盈,仍禁不起十万人长久所用。”
中正长老不宜干涉军政之事,他来的目的只是辅助启衅,以免玄门人暗害作祟。
“将军如此考量,倒也有理,不知将军留在寻阳城的守军有多少?”
虽然北面符国的事情更加紧迫,寻阳城外的开阳城内还是在锡龙人手中,东门大开,启衅也不敢大意,“本将有五千人守寻阳城,一旦寻阳城有变,快马相报,不消一个月即可驰援。”
启衅这话说出口,却无意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中正长老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启衅既然有把握一个月驰援,手中十万天刑军定然不会遣散。如今洛国常备军仅有王城禁军八千,平山营因白平之死,剩余人员已被整编进天刑军,各任百夫长。若是遣散天刑军,洛国将无军可用,有如何三十天驰援?
既然三十天即可增援,天刑军另驻之地必在十五日行程之内,寻阳城外十五日行程,急行军之下,唯有北面边境可能驻军。
“莫非符国有变?”
中正长老心里猜疑着,觉着还是由启衅亲口相告比较好,于是给启衅使了个颜色,口中着重念出三个字,“一个月?”
启衅恍然意识到方才口误,只是中正长老何其聪明,既已至此,启衅也不好继续隐瞒,只好令退左右,关上大门。
“将军何事不便老夫知晓?”
启衅道:“并非不让长老知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稍有泄露,必成大祸,本将多心,还望长老体谅。”
中正长老听了启衅这话,当即取出月神幡,启衅一怔,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还以为是玉修公法旨。
中正长老展开月神幡,顿时整个堂室华光盈溢,启衅被这景象惊呆了。
中正长老道,“将军,此物乃我寺法器月神幡,我寺尊主亲信之物,老夫所言,句句真实,将军请听。”
御正法寺等同于洛国的护国寺,玉修公的地位几乎等同于洛王,御正法寺之于洛国,正如血脉关系,启衅还有何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