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体内的两股气息在互相较劲，高阳只觉得胸口和脑门都快炸开了，燕儿在旁边看着高阳难受的表情，一只手摸着高阳胳膊，一边轻轻唤着高阳。兴许是燕儿的作用，鬼血被压制下去了，高阳像是梦醒一般，呆了半晌。

两个可怜人苦尝命运的冷酷，可恶的是天色又开始变暗，高阳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夜里赶路或者夜宿野外很危险，但是这个村子似乎更危险，先不说里面的场景很可能触发燕儿内心的伤痛，谁也说不准明天会不会出现第二帮吃人血的匪贼。

高阳站着呆呆想了一会儿，忽然他看着树枝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神秘的杀手，现在他更愿意称呼神秘人为朋友，这个不见踪影的神秘杀手已经救了高阳两次了，手段利索，功夫高强，高阳忽然觉得心里宽松了许多，他壮着胆子大喊一声：“多谢相救！”

想通之后，高阳只觉得内心轻松许多，燕儿奇怪的问道：“哥哥，你跟谁说话呢？”

高阳神秘莫测的一笑：“不想吓唬你，呃，是个朋友。”

高阳自以为是朋友，他放心大胆的对燕儿说道：“燕儿，你怕走夜路吗？”

燕儿疑惑的抬头看着高阳，摇摇头：“我经常晚上在外面跑，我娘……我娘经常因为这个骂我。”燕儿一说到自己的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村子，神情伤感。

高阳说道：“燕儿，你带你离开这个村子，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咱们晚上走，好不好？”

燕儿盯着高阳的眼睛，此刻高阳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眼睛里不再是可怕的空无。想到刚才高阳那空洞虚无的眼睛，燕儿心里一凉，不再去想那个可怕的眼神。燕儿只知道高阳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安全，她更愿意相信这个大哥哥。

“嗯，我不怕。”

今天的一番经过，让两人精神都冷静了许多，燕儿受到惊吓，但是对于丧失父母的悲痛却减轻许多，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半轮月亮已经斜挂在夜空了。

“哥哥，你看月亮多好看。”

兴许是天意善转，天上的月亮无比皎洁，虽然半缺，却仍然将夜空照的干净，天上的散云斑斑驳驳映在月亮后面，看起来竟像是眼瞳，静夜无风，万物皆在安睡。仍然行程的高阳和燕儿在这安静的夜里也感觉到了内心的平静。

丝丝悲痛仍然萦绕着燕儿的内心，但是就像清风拂过水面，这丝情绪仅仅是微微荡漾的水纹，这平静令燕儿深陷其中。

高阳本没有想到今晚的月亮会如此明亮，这夜路走的反而畅快。高阳顾及着神秘人，一路沿着树丛走，他不知道神秘人是否跟着，但是走在树丛边让他感到安心。

一路平淡无奇的走了两天，总算见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也就十五六户人家，十分安静平和。

“燕儿，累了吧，咱们去讨点吃的吧。”

高阳带着燕儿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正在忙活，暖阳高照，在这渐渐入寒的时节晒得人有些困倦，村口一个睡在草垛上的老头眯着眼睛盯着眼前这陌生的两个年轻人，燕儿的生涩高阳的善面让这个老头没有了警惕，这不过就是两个路过的人而已。

“大婶，可以讨些东西吃吗？”

高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妇人，妇人停下手里的活，看着高阳和燕儿，燕儿第一次到这么陌生的地方，有些胆怯，抱着高阳的胳膊躲在他后面。

妇人一笑，说道：“你们兄妹俩吧？”

高阳回笑道：“嗯，这是我家妹子，大婶，我俩走了两天路了，身上带的东西吃完了，你看能不能给我们点东西吃。”

妇人放下手里的活，说道：“有的，你们跟我过来吧。”

妇人把两人带往自己家里，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簸箕，掀开，里面还有一个半的饼，妇人把簸箕递给高阳，说道：“现在就这些了，你们俩先填一下肚子吧。”

高阳重重谢了妇人，把那半个饼递给燕儿，自己看着燕儿吃，燕儿嚼着饼，却咽着有些费力。

妇人又舀了一瓢水，递给燕儿，“丫头，慢些吃，不急，来喝点水送一下。”

两天的风餐露宿，燕儿幼嫩的小脑袋显得有些狼藉，她接过妇人的水瓢，口干舌燥也说不出话了，一口水喝下去，终于把噎着的气喘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