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登闻鼓院门前,已经是凌晨时分,天即将大亮,廖莹中急忙掏出奏疏,将其塞进门缝,之后,再度骑上毛驴去了和宁门,趁着巡逻的士卒哈欠连天之际,将一份布告贴在了皇城旁的官署。
“陛下,臣吴潜,有要是禀报!”
“请讲!”
清晨时分,朝会刚刚开始,吴潜就迫不及待地呈上了一份奏疏,紧接着,对着丁大全就是一通猛烈的抨击:
“陛下,此次鞑子忽必烈率军渡江,直攻鄂州而来,兀良哈台自大理出兵,绕过善阐府直扑广南西路及荆湖南路,倘若,让他们得逞,则天下危矣!臣以为,此次,鞑子能够为所欲为,不是因为我大宋军力弱小,亦非我前线士卒贪生怕死,而是朝中,有丁大全在隐瞒军情不报,并与阉竖董宋臣勾结动摇国本,在外,则有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官逼民反,以至于,我大宋官民,有人勾引鞑子渡江直扑鄂州,有人认贼作父,协助忽必烈直捣鄂州机场,毁我空军飞机……陛下圣明,万望严惩于丁大全之流,方可安社稷,抚慰天下万民!”
“隐瞒不报?”
此言既出,霎时,赵昀大怒,只见,他沉默片刻,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桌案,指着丁大全的蓝脸质问道:
“丁大全,你……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欺骗朕!”
面对赵昀的怒吼,丁大全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急忙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赵昀解释道:
“臣不敢,臣一向尽忠职守,只是不慎得罪了赵珍珠,放才有此灾祸!臣以为,吴毅夫定是收了赵珍珠的黑钱,方才来弹劾本官的!”
“呸!本官一向清廉,怎会与妇人勾结陷害于你?”
说着,吴潜不紧不慢地掏出了另一份材料,又将其放在了赵昀的案头:
“陛下,这是京湖民众检举丁大全和袁玠的万言书,还望陛下过目!”
看完文书,赵昀只是冷笑一声,瞪了丁大全一眼,故作镇定地问了句:
“丁青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眼看自己的伎俩彻底败露,丁大全当即瘫倒在地,叩头如捣蒜……见此情景,吴潜不由得咧嘴一笑,和在场的朝臣们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丑态。
“来人,将丁大全的官服剥掉,打入大牢交由大理寺审讯!”
“得令!”
丁大全倒台后不久,贾似道和李庭芝亲自带着士卒,将临江制置使袁玠拘捕归案,同时,朝廷下诏,为那些受到袁玠欺压,被迫帮鞑子过江的渔民平反,并宣布免除他们三年的赋税以示安抚……同时,正式任命贾似道为右丞相兼枢密使,以李庭芝为京湖制置使,召贾似道入朝为相,执掌朝廷大权。
“大人尽管放心,在下定会守住京湖,拱卫行在!”
“甚好,李祥甫,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里的军民。就此交给你了……”
面对李庭芝的保证,贾似道在离开之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勉励了他和属官几句,就登上飞机,离开了江陵府。
然而,对于赦免赵珍珠的“罪行”,赵昀却是几乎无感,相反,几天之后,赵珍珠被废为庶人,夜里值夜打更,白天扫地除尘,几乎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快点,你怎么这么磨蹭?还当你是大宋公主吗?”
赵珍珠一脸木然地拿着扫把,慢悠悠地将地上的灰尘扫到路边的沟里,在她的身后,那些宫女们则不住地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让开让开……”
片刻过后,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手持皮鞭、肥头大耳的宦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赵珍珠的面前,而赵珍珠只是瞄了他一眼,就下意识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哟,赵珍珠,你不是很想杀我吗?”
“董宋臣,本公主……不,赵珍珠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珍珠停住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用怨恨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令她熟悉而又厌恶的身影,沉默许久,她抡起扫把,朝着那张猥琐的肥脸砸了过去。
“傻公主,还挺桀骜不驯的啊?”
抓住扫把之后,董宋臣得意洋洋地阴笑了几声,就将扫把从赵珍珠的手里夺过,径直丢进了沟里。
“喂,赵珍珠,还不快去?快把扫把捡回来!”
“你……”
赵珍珠恨得咬牙切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宁死不从,正中董宋臣下怀……当即,董宋臣挥了挥手,两个宦官就走上前来,将她的双臂牢牢摁住,而后捆住了她的双手。
“赵珍珠,董爷爷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看着好了……”
说完这,董宋臣就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发霉的破布,用它塞住了赵珍珠的嘴,然后,用绳索牵着她,走进了坤宁宫的后苑。
“哼,今夜,你就在这过夜吧!”
说完这,董宋臣拿掉了塞在赵珍珠嘴里的破布,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紧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个宦官就摁住了她的肩膀,用铁链将她拴在了假山石旁。
“你……你放开我!”
赵珍珠竭尽全力地挣扎着,看着她那副窘迫无助的样子,董宋臣等人却是哈哈大笑,而后,转身离去。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院里空无一人,赵珍珠不禁摇头叹息自己的命运,却不料,就在这时,一个少女蹒跚着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搂住了她的双臂。
“二皇姐,你受苦了……珍媞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