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大卫笑笑；“我的家在山里，老爸开了家客栈。有一年，来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画家，女的是个诗人，大概是吧。他们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画家不知为什么走了。诗人留了下来，和我老爸混在一起了。后来，就有了我。老爸说，我一岁的时候，诗人走了。她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老爸积攒的五万块钱，只留下了我，和一首诗。”

“一首诗，一定很美。”邦德的眼眶有点潮湿了。

王九第一次听到大卫如此离奇的身世，忍不住问道：“大卫，你做过dna吗？”

“臭老九，你放心吧。我百分之百是老爸的儿子，和那个画家没有任何关系。地震的时候……老爸为我抽了好多血。”

“你们家在什么地方？”

“汶川郊区。”

王九与邦德几乎同时握住大卫的手，一人一只。

“你们干嘛？神经病啊。”大卫甩开他们。

上海，南柯专案组驻地。

王文远正审阅着大卫的入警文件，姓名栏里，填写的是王大卫。

黄海坐在对面，指着文件道：“手续给你办好了，关于这个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奇山进去之前拜托我，要尽快解决他的入警问题。”王文远抬起头，露出个苦笑；“这件事只有黄局出面才能办。部里没有任何希望。”

“只有初中学历，特招的条件都不够。”黄海不满地说：“部里不行，我们这里就行了？我只能把他的关系暂时落在舟山，下面的就没我什么事了。”

“大卫不会在意的，他只要一个正式警官的名义。”王奇山端详着大卫的照片：“这孩子……他出生在山里，十年前地震的汶川附近。震后，他们家搬到了成都，在城隍庙附近开了家饭店。三年前，王奇山在饭店门前第一次见到了他。他跟着王奇山跑了半年，逐渐熟悉了。后来，就死皮赖脸地跟着到处跑。王奇山调查过他。七年前，王大卫十一岁的时候，曾离家出走了一年的时间。据他自己说，是去找妈妈了。

“他回来后，再也没有进过学校，开始在家里自学。成绩还相当的不错，尤其是电脑方面，可媲美于专业黑客。在王奇山一再要求下，我同意了他进入专案组，做外围辅助人员。主要是配合王奇山管理南柯疑民。这两年，他干的很不错。”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理由。”黄海摇摇头。

王九的电话来了，王文远听完，将王大卫的警官证拍照，传过去：“王奇山以为，大卫接近他，一是好奇，觉得做个警官很威风；二是希望能通过警方的系统，找妈妈。他的母亲，是个艺术家。在他一岁的时候离开了他们。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去年，他找到了妈妈，偷偷去看过几次，却没有相见。”

“可怜的孩子到处都有，至少，他还有个负责任的父亲。”

“这是一份政审资料，看看吧。”王文远拿出个厚厚的档案袋，丢给黄海。

西安，大卫得到了警官证的照片，很是臭美。

他马上传给老爸一份，拨通电话：“老爸，看到了吧，我现在是一名肩负着特殊使命的人民警察。”

通话完毕，又举着手机到那群年轻人身边，得意地让他们看了一圈：“现在，你们可以叫我警察叔叔了。”

“靠！你这假证做的还真快啊……立等可取！”

大卫急了，从王九那里抢过他的警官证，摊开：“叫叔叔！”

“真的啊……就不叫！有本事，你抓我啊？”

上海，南柯专案组驻地。

黄海从满桌的文件、照片中抬起头：“王羽扇，你发现什么了？”

“大卫.王，很可能也是一位南柯疑民。七年前，他失踪的那一年，应该是进了南柯世界。此后，他几乎每年冬天都会失踪一段时间。长则两月，短则一周。我现在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他是祝门弟子。”王奇山神情凝重；“半年前，王奇山带着他趣拜访羽玄真人，真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看看。”

电脑屏幕上，显示一个房间里的模糊情景，这是一套暗藏的监控设施拍下的画面。

王奇山在说着什么，羽玄真人却一直盯在大卫看，问道：“你从哪里来？”

“我从山里来。”大卫笑嘻嘻地答了句，并做了个手势。

“那个手势的是七。在八品江湖上，代表着，大卫向羽玄真人表明身份，他是七品祝门的传人。”王文远关闭视频；“前几天，我带他和王奇山去碎雪园见苏姐。回程的路上，把大卫丢到了高速公路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苏州找我们，也没有返回基地。他去了碎雪园，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

“所以，你把邦德丢给了他？”黄海伸出大拇指；“高！高家庄的高！有件事要告诉你。迈克.斯内尔先生就要来上海了。他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出来了。斯内尔的发言人在伦敦对媒体说，斯内尔先生将逐渐脱离财团具体事务的管理工作，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对人类最伟大的遗产，古老文化的整理保护方面。他成立了一个叫做未来计划的基金会，这几年在英国和欧洲收购了不少古堡类建筑，并斥巨资进行内部休整。在国内，未来计划基金会的主要合作伙伴，是一品金佛。”

王文远思量片刻，说道：“暂时，我们不妨做局外人，看祝童如何对付那只金毛老狐狸。”

“你确定祝童能知道花花世界的消息？”黄海有点不相信。

“黄局，你知道大卫家开的饭店的名字吗？”王文远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类建筑。

正面的黑色匾额上，赫然是“儒雅楼”三个鎏金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