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芜双眼放光,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完全忘记了主角明明是沉睡中的公主啊。
幻芜左摸摸右看看,整个人都快挂床柱上了。
翾飞愣了片刻,然后大笑起来。
在场唯一一个被忽略的正常人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幻芜倒是回过神了,却仍然选择了无视那人,她直接冲到翾飞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座金山一样闪亮:“国主国主,给你做事有有有有酬劳不?”
激动得都结巴了。
“要是公主能安然无恙,别说金银钱财,你要任何宝贝孤都应允!”
财大气粗啊!
“行行行,咱们快开始吧!快点快点,要做什么……”
像石雕一样肃立在殿外的白羽彻底的石化了。
翾飞忍着笑,向幻芜介绍身边那个咳嗽声的来源:“这位是负责祝祷的祭司,等会儿你听他的就是了。”
幻芜这才发现那个人似的,祭司?
“莫不是大祭司陆离?”
“在下是祭者遨,大祭司身体抱恙,无法前来,祝祷事宜一直是由在下负责的。”那位白衣祭者肃着脸,神态倨傲。
“如此。”
翾飞离开后,殿里就只剩幻芜和那位名为遨的祭者。
“开始吧。”遨点燃殿中的香炉。
遨拿出一把月琴,开始弹奏起来:“随乐而舞即可。”
啥?幻芜看了看被层层叠叠的床幔遮住半点也看不到的羽族公主,这算哪门子祝祷啊?
她看遨一脸肃然的样子,硬起头皮开始跳舞,很快,大殿里就满是沁人的香气。
有点像交趾国的蝉蚕香,不过嘛,是加了料的。
幻芜这具身体没别的本事,什么都能入,就是面对这种小儿科的致幻药物,瞬间就成了铜墙铁壁。
不过既然别人都给了鱼钩了,自己不装着咬一口,这戏就没法看了啊。
幻芜越跳越慢,两眼渐渐无神,直至呆立不动。
遨放下月琴,可是琴音并未停止。他走过来,拉起幻芜的一只手,挑挑拣拣地似乎选中了食指,然后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就要割下去。
“定!”幻芜演不下去,这家伙竟然要割我的手指!
出于强大的自我保护能力,幻芜在小玄飞出袖口之前,就伸出手指戳在了遨的眉心。
这回两眼无神呆立不动的换了人了。
幻芜不敢浪费时间,直接走向公主的卧榻,掀开床帐。
公主一身白衣躺在中间,就像睡着了一样,金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铺开。即便闭着眼,幻芜也能想象她醒着的时候定是一个容颜娇美至极的女子。
幻芜扒了扒她的眼皮,很好,眼珠还在。
诊脉摸骨,并无什么特别,就是一个陷入沉睡的人而已。
她伸出两指,点在公主的眉心,闭上眼细细的探查起来。
咦?没想到她竟然正在做梦。
梦中的女子还是个小小少女的模样,此刻的她正在蹲在地上看着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个人诶,幻芜走进了几步,就见小女孩样貌的公主正在给一个昏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喂水。
小男孩衣衫褴褛,脸上也沾满了灰,额角还有伤,血迹都干涸了,将额间的鬓发都黏在一起了。
小女孩喂完了水,摇了摇他,地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费劲的撕下一小块衣摆,沾湿了以后轻轻地擦去小男孩额上的血渍。
幻芜看着小女孩,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也蹲下来,跟她一齐看着小男孩。
梦境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场景变幻,小男孩已经醒来了,他似乎在跟小女孩道谢。
小女孩一脸骄傲的神色,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她神采飞扬,明媚如晨间初绽的山茶。
小男孩走出几步,又跑了回来,他鼓起勇气拉起小女孩的手,将她的手抵在自己额间,憋红了脸憋出一句:“等我!”
场景再次变幻,公主已经长成大人模样,她骑在马上,似乎是在巡视军队。忽然间,她的眼神凝住了,幻芜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她瞧着一个士兵模样的男子,微微皱着眉。
那个男子似乎掉了什么东西,他弯着腰在地上找着,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条挂坠模样的东西,好像是用皮绳串起的几枚犬牙之类的东西。
幻芜记得,那个小男孩脖子上也挂着这样一个挂坠。
他捡起挂坠,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然后笑了起来,眉目清朗,温润如玉。
转身的一瞬间,他的额发被风扬起,露出额头的伤疤。
是那个男孩?
幻芜回头看了一眼公主,见她也笑了起来,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
公主素手一挥,马鞭轻扬,身下的马儿便朝着那个男子离开的方向奔去。
她是直接就去追人了吗?真是个……特别的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