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强烈的地震中,历史悠久历尽沧桑的祭神殿,在一片轰隆隆的挽歌中,坍塌成了废墟。( )
人们先是惊讶,然后开始愤怒。怒火很自然烧到了秦缺和水伽罗身上。理由真是太充分了,首先这两人是来路不明的外路人。第二,刚好这个姓秦的外路人出来之后,马上就地震了。
神殿的坍塌肯定是因为两个人外路人渎神。
这是个让人无力解释的罪名,好在秦缺本就无心解释。他不想打破这些生活在世外的村民们的幻想,他不能说这一切都是幻觉,包括你们自己也是幻觉。那两百个人是真实还是虚幻又有什么重要,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受到影响。
两个人顺利的被赶出了天外村。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事,要见过多少人,秦缺并不知道。多愁善感并不是他的强项。虽然自己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又领悟了百花缭乱。但是老实说秦缺的心情并不好,他很失落。他将自己的一段记忆丢在了天外村,再也找不回来了。
夜晚的肯扎罗山脉阴冷黑暗,秦缺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位置。天外村这个谜一般的世外净土,仿佛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堡垒。他们出来的地方,早就改变了。现在两个人只能靠着日月和星辰来辨别方向。
火光在深夜的寒风中仿佛被冻住了。身边不远处水伽罗抱膝而坐,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白皙修长的颈项,逆光中的睫羽,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头顶暗沉沉的天空,模糊的大星闪烁。蓦然一颗明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划过了天际。秦缺看见她的嘴角翕动,第三颗了。
心中涌起熟悉而又酸涩的感觉。多年以前,在饮泉湖畔,古铭音也是这样落寞的数着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古叔叔这个顶天地里的男人是他年少时憧憬的对象,他猜不透,就像他猜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
在两人被司徒风霜困住时,他可以义无反顾的为她去死,为了道义还是朋友,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说不上来。然后他莫名受重伤,又莫名其妙的失忆。
秦缺叹息一声:能看见那么多的流星,究竟有多寂寞。
水伽罗瞟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了夜空。
你最近很少说话。
水伽罗漫应道,看着他的眼睛:你曾经救过我。
秦缺接口道:但是你也救了我。
是啊,所以我们可以算是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水伽罗点点头:你今年多大了?
秦缺撒了个小谎:20。
水伽罗嘴角无奈一翘:我都26了。
这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有些气恼:多长两岁也没什么用。
水伽罗摇摇头:是啊,是没什么用。
眉如远山,目光幽深,清澈的声音淡淡的随着风吹了过来。
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很小聚落,小到连名字都没有。不在卡诺公会的管辖范围内。各大血脉势力也不屑一顾。像堕弃之地其它那些随时会消失的聚落一样。在我六岁那年,在一次兽灾中,灰飞烟灭了。是司徒大祭司将我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秦缺皱了皱眉。
我一点也不感激司徒风霜。她救了我的命,却注定要让我坐一辈子的牢。
因为你特异的体质?
我在真水族呆了20年,做了整整20年的活死人。很多人对我的水火一体的体质羡慕不已。玄河老祖一见我,就将我定为真水族的圣女。我所有的能力都是有玄河老祖亲自传授。
秦缺愕然道:那不错啊。
水伽罗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真水一系的血脉自从成立以来,从来就没有圣女这个称呼。
秦缺挠了挠头:圣女究竟做什么的?
水伽罗目光有些茫然:谁也不知道,除了玄河老祖以外。
你自己身为圣女也不知道吗?
水伽罗摇摇头:也许我只是老祖的一个玩具,一个可怜的试验品而已。我虽然有奇异的血脉,但是悟性却低的可怜,我让老祖失望了。
她幽幽道:老祖从来不让别的人碰我,在真水族,谁只要和我多说两句话,都会被老祖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