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只顾绞杀那些坏事的孽障,没想到聚集家底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倒好,连外甥的家底都给败露了,话再说回来,那小子不过是跟搅屎棍,还开花了,臭中香。
纠合了上千的半大小子,纵横数百里,折腾世家如撩拨虎豹,呆如木鸡的娃还真是飞不起来跳不高的愣货,稀奇古怪的做法也太让人揪心了。
瞅着小妹道:“眼下局面诡诈异常,鼠群在方圆十里查出大量密道,大雨灌洞不过是几盘点心,让江湖道上吐口血,本来还想要鼠群掘坑在归德府埋了李闯这厮,没想到营盘大的离谱,异人不少。再说归德府是赵家龙兴之地,朱家能安稳让赵九嘚瑟不成,想都不用想,洪承畴的大军偏师进军此地,筹措粮草二字就能让赵九破产,团练征丁编入官军。
想要玩弄赵九的便是皇觉寺的天禅老秃驴,一波接一波,便是想要赵九屈服效力,李闯不也希望赵九能入伙嘛,封王赏地千里不过是个笑话。赵家的底蕴是啥,江湖上谁不知晓,注定李闯要碰壁,便是西夏的旧怨也不能忘记,那川西山脉中可不就有那一脉。总之斗娃的处境非常不妙,只是他也察觉出些许蛛丝马迹,却难以破局。”
身后的护卫接嘴道:“当年朝廷暗着给九爷个锦衣卫的名头,世袭都指挥佥事,荫子一名千户职位不过是幌子,不过这名头没啥用,朝廷压根不敢让他养军,给一百家丁的名额已算是开恩了。黄家庄一事后压根没往兵部报备斗娃,这世袭也就谈不上了,斗娃将来杂么接管此地。再说窦家堡不也想着要过继给赵九,说白了还是想着要官身罢了。
麾下世袭百户一大把,这些年不升官,还分派各地,打散拉拢参沙子的法门,赵九想要召回,可有几个不稀罕光宗耀祖,跟着赵九有叛乱的嫌疑,有怨言的不少呢。”
这回布衣和尚试图借着把斗娃招揽进锦衣卫来要挟,九爷在看不惯李闯,那也不能绞杀。以静制动等着砍爪子呢,万历帝简在心的主,可惜最后被皇觉寺给截胡了,就怕跟朱家抢江山,上笼头也没用。”
道姑冷声道:“你们分析得头头是道,赵九放开山谷要害让李闯等枭雄的人马横冲直撞,把范家的车队逼得只能不断绕路,顺便还得被山匪打秋风。连你们的老窝也被斗娃给搜到了,算计别人半晌,他爷俩的算盘能是你们拨得动嘛。
世人都以为赵构在此地留下大量金银财宝,事实上赵宋惯用铁钱和铜钱,此地除了一座小皇城样子的山洞,还有一堆生锈的铜钱,呵呵,笑煞世人一场梦。”
内心的苦楚没人晓得,这一世一家三口被生生拆散,加上祖上的逃出皇宫的阴影,再加上这些白莲教的内争不断。想来赵九当年说觅一山村安稳过日子,渔耕樵读多好啊,那个神雕侠的故事也不知有机会听赵九讲完没,而那个郭靖的傻娃倒是跟斗娃有得一比,也不知给斗娃定门亲事没。
颓然泪下的道姑不能让驴脸道士丝丝悔改放手,摇头道:“李闯本来想在荥阳召开江湖擂台赛,胜者封副总权将军,领一营寨人马,这其中的意味太多了。眼下聚揽教众对付陕北道上未免太当儿戏,老陕有百万饥兵,老山有千万银子,得罪那一头都不好玩。
再说范家货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黑市宝物藏在宋王庙的崖下,正经的范家死士潜伏着。谁是黄雀不晓得,但是螳螂倒是有几家,窦家算一份,皇觉寺算一份,几个混小子算一份,咱算一份。以晋商毁坏山林的做法,出山的李闯以及晋地的援军都没法进来,就等着看谁笑到最后了。”
这话说的算是透彻,赵家传承至今,身负汉家复兴使命,凭眼下的朱家不足以担负。白莲重现只为天下苍生,谁负天下苍生则反谁,这是最悲催的使命。
道姑懒得去推演谁是黄雀,黯然道:"斗娃在此地开垦数千亩水田,鱼塘千亩之,山林果园鸡场猪羊成群,假以时日可跟天下各大商帮合作,还顾忌当年的天地异象。自个开酒楼还被窦家堡的二世祖给折腾的不轻,天下的那把椅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道士坚决道:“天命如此,大浪荡舟,垂钓漩涡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斗娃都不惧怕,你又何必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