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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夜河图轻轻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转身看着平静的湖水表面。淡淡开口道：“穆先生来自帝国大家族之中，当知这天下格局。帝国与武道家族，虽然泾渭分明，但从根本上来说，却是同根同源。无分彼此。”

“如果说帝国就是主导一切的势力圈，那么，武道家族就是一个附属！”夜河图静静的道：“之所以说是附属，便是说，替补。唯有当这个当政的集团颓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百姓民不聊生。便会有英雄揭竿而起，振臂一呼。取而代之。”

“而新兴的帝国势力，必定从那些武道家族或者借助原帝国的一些势力，但占据主导力量的，却是武道家族！一番风云变幻之后，这个集团，会形成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圈子。自己的行事规则，最终成功者，便会成为帝国之主！”

穆云凝神思索，终于缓缓点头，道：“太子之言，确属事实。”他想起来这近数千年来世事变迁，风云变幻，无数国家灭亡，无数国家兴起，的确是遵循了这条道路。

新兴政权，的确是从一些繁华的武道家族兴起。虽然绝大多数覆灭，但也有不少成功。

如果说帝国是武道家族的演化进步的一种方式，这种说法……也未尝不可。

“先祖便是曾经是武道家族中一大世家，当年夜家，在未入主帝国之前，何尝不是威震一方。”夜河图始终没有回头，继续缓缓说道：“但，一旦武道家族势力，变成帝国之主，那么。便会遵循帝国的规矩，一个家族的方法，或者可以治理一个家族，一方百姓，但却不能治理一个国家，这便是家族的局限。”

“所以，一旦到了这个时刻，就必然会舍弃一些东西。来换取一些东西。而那些舍弃的东西，往往就是……感情！家族是亲情的家族，帝国则是无情的帝国！若是为臣下，却将君主当做亲人。那么，必然会被君主所清洗掉！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干戈灭，铁骑消，君臣兴。家族灭！”

“这个说法，未免无情，但这却是必须！所有感叹狡兔死走狗烹的，全是失败者。所谓君主，在舍弃了这些之后，还要承受千古骂名。唯有能够承载了这一切之后，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治国，不能凭感情，不能凭亲情！要用手段法制。这边是家族与帝国最大的矛盾！”

穆云皱起眉头，心中沉沉思索着这一番话。猜测着，现在夜河图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君王无情！”夜河图下了结论：“因为君王若有情，便治理不好国家。谁都知道亲人的可贵和可靠；但当亲人恃宠而骄，功高震主的时候，纵然明知道亲人对自己依然忠心耿耿，却也只能忍痛清除。唯有在午夜梦回之时默默流泪，或者在清醒时面对天下滔滔骂名！”

“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政治稳定，天下和平！或是一时的安稳……”

夜河图回过头来，看着穆云：“穆先生的家族无意于帝国，穆云先生之所以带着自己的侄女来到夜图。这一切应该都是因为穆家与古凌皇族那一层虚无缥缈的亲情线吧！”

“或者……也可以说成是古凌皇朝的牺牲品！而其目的是想让夜图帝国帮忙对付紫阑帝国……有些事，我想穆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

穆云不易察觉地撇头，角度十分轻微，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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