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此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我虽为一朝左相,但也非所有人跟随我,还有大批人以时宁义为首,我可左右不了时宁义的决策。”
端木昊如此费心解释并非毫无道理,朝堂之上他终究无法一手遮天,还有一个时宁义对抗着,而且还是死对头,那是绝对无能为力之人,但若因为对方的不同意害得事情失败,微生溦怪罪于他,实在是得不偿失。
余思放心的站起身在书房内参观两圈,“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右相大人早已同意,只要你没有意见,朝堂中谁还敢有意见?”
端木昊不由哑然失色,“时宁义同意了?”
余思翻着书架上的书本竹简,兀自神秘一笑,“他会同意的。你当几日前生辰宴上小溦儿说的那些话是说给谁听的,你吗?”视线看向他蔑然嗤笑,不再开口。
端木昊这时才明白,那日微生溦故意在酒宴上当场提起官营之事,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无非是要说给时宁义听,取得他的赞同,自己不过自作多情罢了,她根本没打算说服他,而是直接用今天这样的方式——威胁!
事已说完,这儿也没什么好看新奇的,余思走到案几边叫着微生溦离开,却见她放下茶杯没有动作,看着对面的端木昊发了会神,突然开了口,“官营之事落实下来之后,我会建议皇上建立一个专门的监察机制,我要你端木家的一个人。”
端木昊瞬间紧张起来,思虑着微生溦话中的意思,沉吟良久,怀疑的凝眸询问,“微生家主想要干什么?”
微生溦垂下头粲然一笑,“左相大人不必紧张,新建立的机制自然需要人来胜任。”
沉默良久,余思都不知道微生溦突然话出何意,但也没有当场询问,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要谁?”
端木昊紧张的等待着微生溦的回答,若是她说出端木瑞的名字,定然会脱口而出立马拒绝,在他看来微生溦此举无非是掌握个人质,端木瑞是自己的嫡长子,未来的接班人,无论如何也不能……
“端木松!”
端木昊的百般忧虑都还没有想清楚,微生溦已然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个名字,‘端木松’,端木家的庶三子。
“微生家主为何看中了阿松?”端木昊不解的问道。
微生溦自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了个白眼,反问道:“我若要端木瑞你愿意给吗?端木虬就是你给我我也不稀罕,算来你端木家也没几个人可以选吧!”
端木昊被她说的老脸一红,虽然道理如此,但总感觉她选定端木松另有缘由。
端木昊的心思微生溦懒得理会,事情说完,一甩双袖,从位置上起身直接与余思一道出了书房,两人完全不想耽搁,跟着领路下人直接就要出府,半路却好巧不巧又遇着冤家。
端木伶神色悲凉颓废的小步犹豫着往父亲院子去,突然看见微生溦出现在府里,跟着也是一愣,接着便是无边的愤恨,无神双眼一瞬间喷射出滔天怒火,大步就想冲上前与她厮打,还未走进,就被端木昊一声利喝吓得身体一颤,接着就有两三个仆妇冲上前拦住她,不许她有丝毫动作。
微生溦抱胸打量着这个憔悴不堪的美人儿,这还是都城闻名的端木大小姐吗,脸颊消瘦脸色苍白,一身朴素至极的衣衫,完全没了以前的高贵美艳,倒像个不受宠的庶小姐。
“一年多没见,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被剪个头发不至于吧,白二小姐都没你这样。”
微生溦故意说话气她,明明心中知晓她变成这样是因为几日前清白名誉被毁,却故意装作不知,若无其事的喜笑颜开。
端木伶看着她的华贵仪态、她的头发、她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无比,这女人就是她的灾星,她的耻辱,她一生的噩梦。
端木伶疯狂的伸展着双手想要抓她,双腿也不停踢蹬着,不时踹在身旁抓着她的婆子身上,上前劝慰的贴身丫鬟也可怜的挨了好几脚,却完全无法奈何微生溦丝毫。
“把大小姐带回去!”端木昊厉声吩咐,端木伶撕心裂肺的怒喊着微生溦的名字,转而凄厉请求的叫喊着父亲,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微生溦朝着端木伶消失的方向怜悯一叹,好生生的大家小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虽然被她剪了头发,长出来还不是端木家尊贵无比,高不可攀的嫡小姐,偏偏想处那阴险主意害她,那她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怜悯,却不后悔,不过是她自食恶果,咎由自取罢了。
微生溦一回到微生府就听人来报,五杨郡寻仙居的老板季娘来了,微生溦稍听这名字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她叫她来接她弟弟的,也没请进来,直接让人带去萧府了。
如今的萧府全权由微生挺掌握,萧还前些时候因宫中夫人出宫时所坐马车的马突然发狂猝死,引得马车失控,夫人受伤,被勒令查办。
萧还乃朝中太仆,掌皇家舆马和马政,此事一出,本以为顶多罚俸斥责,哪想在府中闭门思过几日,突然被一纸圣旨革去官职,贬为平民。
此事在朝廷中产生极大的波浪,不想皇上态度异常坚定,不许辩驳,很快便消声无息。
此事最了解情况者,无非微生溦,因为这是她一直所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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