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木,你当我是傻子吗?”
戚木不再说话了,几次启唇想解释,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咬着唇站在原地。
郑浩气得把他的手机摔在桌子上,“到底是谁?!”
戚木吓得哆嗦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他。他的眼睛红得想要杀人,一股戾气从周身散发,这么多年来,郑浩只对她发过一次火,是那次他知道她怀了孩子的时候。
这是第二次。
“哇……”晨晨被房间外的吵架声惊醒了,在里面大哭,戚木恰好借这个机会溜出客厅。她抱起摇篮里的小家伙,轻声安抚,“宝宝不哭,妈妈回来了……宝宝乖……”
晨晨哭了一小会儿,眨巴着大眼睛看戚木,戚木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小鼻梁,也仔细端看他,孩子还很小,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脸的轮廓却和他那么相似……她咬了咬下唇,不去看孩子。
“妈妈,抱抱。”他晶亮的眼睛忽然笑得弯弯的,伸出两条胖乎乎的短胳膊向戚木要抱抱。
戚木把他抱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晨晨咿咿呀呀的和戚木说话,还开心的抱着戚木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好几口。戚木陪他玩够了,想把他放在床上,让他睡觉,可这家伙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的脖子,还嚷着想和她一起去客厅看电视。她知道,这家伙两三天没见到她,想她了。
她抱着晨晨拧开门把手,刚打开门就看见郑浩背对着她直直的站在门外,戚木逗孩子时的笑容渐渐下去,不安地开口,“郑浩……”
郑浩收敛了自己刚刚的暴脾气,依旧像往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和的说,“小木,吃饭了。”
她抱着孩子坐在郑浩对面,低着头喂小家伙的东西,自己也时不时夹两口菜。两人都不说话,只有晨晨偶尔喊两句“妈妈。”桌子上安静的有些尴尬。
晚饭后,戚木给晨晨洗澡,郑浩在厨房洗碗。她用小浴巾裹着晨晨的身子,把他拎到自己床上,小家伙一到床上就乱爬,戚木几次捉住他的脚,把他拖回自己的小床上,但他都爬出来了。
好不容易用暴力恐吓着他安分的睡觉了,戚木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她这才觉得自己一身上下酸痛无比。当然,这其中不仅有戚秦晨的份,还有顾良泽的功劳。那晚之后她的小腹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那里更是火辣辣的疼,连上厕所都疼的撕心裂肺。
她拿了一身睡裙从客厅穿过,去洗手间,意外的看见郑浩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平时作息时间极规律,到了十一点一定睡觉,今天却迟迟未熄灯。
她瞟了一眼半掩着的门,看见他背对着门坐在床上,背影落寞。戚木强迫自己不去看,加快脚步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戚木将花洒打开,褪尽衣服,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身上遍布的淤痕,深浅不一,前胸后背都有,尽管已经隔了两天,但这些痕迹仍然没有消散。她的皮肤很嫩,轻轻一掐都有印子,何况像他那样狠厉地咬的。她那时真的以为顾良泽会在车上弄死她,然后来个先怎么后杀的。
她不敢告诉郑浩这些都是顾良泽做的,她怕郑浩会找他拼命。她当然不担心顾良泽的死活,他就是死了也与她无半分关系,但她怕郑浩受伤,郑浩是她在这世上除了她母亲以外,和她最亲的人了。
她在里面洗了一个时辰,沐浴乳都用了半瓶,皮肤搓得通红,仍在洗。她拼命的想搓掉那个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不想回忆起那些难堪的事,但她却记得那么清楚,甚至是在她昏迷前,他做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她那时以为,顾良泽真的会把她弄死在车子里,或者来个先什么后杀的。
其实,如果他不出现这里的话,她和他,大概一辈子都是两条平行线。
戚木现在唯一想做得只有赚钱养晨晨,那些花前月下的事,对她来说太遥远了,一次的痛彻心扉也足够她铭记终生了。
她擦干身子,穿上睡裙,瘸着腿回到房间,睡觉。
—
很不幸的是,今天早上又是顾良泽的课,她关了闹钟翻身爬起来,在穿衣镜里瞧了瞧自己的模样,又在衣柜里挑拣一番,最后决定在大热天的穿上紧身的牛仔裤,扣好长袖衬衣的所有纽扣。
郑浩穿着短衣短裤在客厅里吃面,看到她从卧室了出来,不禁多注意了两眼她有些另类的打扮,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他吃完东西,拎着自己的书包坐在一旁等她,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戚木慢吞吞的吃完,给张姨打了一个电话,请她上楼带一下孩子。
—
郑浩把她送到教室门口,说,“你今晚是不是还有两节课?”
戚木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