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一片片，晶莹洁白。

“好漂亮！”璃月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看着一片片飞舞的雪花，忍不住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里，被手掌的温度融化，成为雪水，从指缝中溜走。

“为什么喜欢雪？”宸烨看着璃月，眼中溢满温柔。

“以前，我只在书上看过。哥哥说，等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会带我去看雪，可是……”璃月眼中惊喜的光芒渐渐散去，看着融化在掌心的雪花，心底一阵抽痛。

那冰冷透明的雪水似乎一下子变成了炙热鲜艳的血水，灼烫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可是什么？”看着璃月眼底的沉痛，宸烨伸手，将璃月紧握的拳头包裹在手掌之中。她的痛苦，他看在眼中。本不想多问，但他想知道，他想知道关于她的所有，在察觉到自己调查到的和眼前站着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时候，他急于知道璃月的全部！那样不确定的感觉，让他不安。

“没有了，所有人都没有了！”璃月紧咬着唇瓣，双眼睁得很大，却依旧无法控制不断落下的泪水。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看着璃月失控的样子，宸烨心中一阵自责，将璃月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璃月。

“我好恨！我好恨啊！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宁愿和他们一起死啊！我恨他！我恨他！”璃月双拳紧握，身体因恨意而颤抖，清亮的双眸透露出彻骨的恨意。亡国灭门之仇，她怎能不恨？

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她还可以委身于齐国太子，借助齐国太子的权利保全皇兄，甚至可以杀了楚定远，报这血海深仇！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皇兄落入齐国之手，齐国太子得不到她，一定不会放过皇兄。她甚至不敢去想皇兄可能遭遇的折磨！

“璃月，冷静一点！乖，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我会陪在你身边，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璃月！”宸烨紧紧地抱着璃月，那力道几欲将璃月融入血肉之中。他不知道璃月到底遭遇了什么，是怎样深刻的仇恨，让娴静温雅的璃月如此疯狂的想要毁灭一个人？

或许是宸烨的安抚起到了效果，璃月渐渐安静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只是那张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更加苍白。那几近透明的颜色，似乎能够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璃月……”宸烨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多问。

这样的璃月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怕璃月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所以，尽管心中有千万个疑团，他都隐忍着没有问。

“我失态了。”璃月推开宸烨的怀抱，垂头道。

“没事，我看你也累了，我们去吃饭吧！”马儿刚好停在牧场外，宸烨说着，率先翻身下马，再小心翼翼的将璃月从马背上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