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走到网吧门口时,卢西已经站在夜风中等着我们了。
我跑向他,“你怎么这么快?你哥们呢?”
他轻抚我额上凌乱的发丝:“因为我想马上见到你。他们在里面。”
“哎,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腻歪啊,我们这些单身汪可是受到一万点伤害~”心洁打趣道。
我对心洁投去鄙视之眼。
卢西放下手,笑了笑,对我们说:“进去吧。”
一走进网吧,厚重的玻璃门把外面的寒意挡在了外面。整个网吧,温暖宽敞,待久了会感到一丝窒闷。
卢西包了三个包间,其中两个包间可以坐四个人,两两相对。我和卢西坐在第三个两人包厢里。
我刚一坐到坐位上电脑还没打开就忍不住打哈欠,今天一早就出去一直到现在,累得要死。
卢西脱下厚外套裹在我身上,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弯腰打开我俩的电脑,说:“你若太困了就先睡会。”
我咂巴咂巴嘴,强撑着说:“没事,看你玩一会。”包厢内的温度比大堂还高。但是对于怕冷的我来说,有了他的厚外套、还有他温热跳动的胸膛才刚刚好。
在等电脑读进度条的时间里他拉过我右手,轻轻摩擦着无名指上那枚小钻戒,“谢谢你答应作我老婆,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我的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也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
他在我额上落下一吻,“老婆,我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我笑了一下,“嗯。”
他连玩了几把跑跑卡丁车,然后看到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打开电影《泰坦尼克号》抱着我看起来。
看着看着我就迷迷糊糊沉入梦乡。
等我昏昏沉沉醒来,发现他的头靠在我头上,睡着了。面前的屏幕一片黑,头上的白光灯安静地亮着,我侧耳倾听一会:隔壁包厢没有声音,一片寂静。外面大堂传来微弱的手敲键盘声、耳机里传出的电影声、还有细微的打鼾声。
我把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将裹在身上的外套抽出来往他肩上掖好,然后继续靠着他,握着他的大掌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醒了,在看另一部好莱坞影片。
“醒了?”
“嗯。”我刚起身,外套从我身上滑下去,他侧身拉住外套盖回我肩上,轻声说:“再睡会吧,还很早。”
我把脸往他怀里靠,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嗯~”
这个小包厢才2*2米左右长宽,但是因为有他在,感觉就像一个广袤的两人世界,充满温馨。
这个男生,这个爱着我的男生,是属于我的,仅属于我。
闭眼迷糊半小时不到,“哗”包厢的帘子一下子被从外面拉开,吴华的尖脸露出来,“你们还没睡醒啊?”
我眯着眼本能伸手去挡刺目的白光。
“吴华,你把帘子拉上,她还没睡醒。”卢西将手掌放到我眼前帮我挡光,声音有点冷。
吴华“嘿嘿”笑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我止住他想拉帘子的手,“别拉了,我醒了,出去看看。”我扶着沙发肩站起来,跨过卢西,僵着腿走出来。我弯腰捶了捶僵硬的腿,悄悄拉开临近的两个帘子往里瞧了瞧,除了寝室长还眯着发青的眼睛像一缕游魂般盯着屏幕看电视剧,其他几个室友都歪七倒八表情极不安稳的会着周公。
我扫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才六点半,于是缩回去继续争分夺秒跟卢西多厮磨一会。
七点钟,晨光温暖散向人间大地,大家个个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的从网吧走出来。
坐在食堂里,个个神色木讷僵直地吃着早餐,人人似觉早餐索然无味,全都迫不急待特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大睡特睡。
我都不知道吃了些啥。
吴华和他女友越莹在食堂口跟我们告别,卢西和慕晴送我们到寝室楼下,我那些忘恩负义的室友们抛下我已经无精打彩全都上去。
卢西拍拍我的脑袋瓜说:“清醒点,别在回寝室的路上撞到墙。”
我闭着眼点点头。
他轻拥我,“老婆,真舍不得与你分离。”
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啄一下,特豪迈地甩下一句:“想见就见,咱一个学院,怕啥!”
他终于开心一笑,放我回寝室。
我对着慕晴摆摆手:“赵帅哥,拜拜了。”没精力再纠缠,不等他回应,我就深一脚浅一脚像踩着云一般飘向寝室。
室友们迷糊着轮流洗漱。思凡还像昨晚我们离开时一般睡得像猪一样死沉,我估计连地震都无法将她震醒。
我抹了把脸,倒床就睡。
*
入校转眼两个月,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买电脑。特别是我们班的男生绝大多数都买了。
电脑这东西在我们这个时代绝对是新奇的高端玩意儿。读计算机系有个先天的好处——可以明目张胆的向家里提要求:买电脑是为了学习。
当然了,像孙嘉悦和莫心洁,还有思凡这样的富家子女根本不以为然。
我们寝室除了我和思凡其他女生都已买了台式电脑。现在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分辨率太低,画质太渣,而且配置太低,性能上跟台式机没有任何可比性。
我因为这事特意打电话回去,爸二话没说,立刻打钱给我。
于是在周六上午,我和思凡找了班上几个男生跟我们一起冲进电脑城。我那台电脑组装的单子,是我泡了几周图书馆自己研究出来的“高配机”。
因为有备而来,所以不到十一点我们就将两台组装机搞定。
出了电脑城,我们包了一部面包车,一鼓作气杀回寝室楼下,男生们帮我们把机子抬上五楼并体贴地装好线,按下开机键,欢快进入win系统。
一切搞定后,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我和思凡出钱在食堂点上一桌菜,请他们大吃一餐。
饭桌上,班长问:“伊星,你怎么不叫你男朋友过来帮忙?”
我蹙起眉,“他是个门外汉,我要买电脑当然是找我们班的‘内行’是不?”擦,我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番就因这一句话可把他们的内心熨贴得舒舒服服,让他们大大的自我膨胀一番。
我私心觉得,这件事跟男友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必然的联系,这完全两码事。
专事找专人就这么简单。
但是,因为这事,卢西跟我炸毛了——当他知道我买了电脑,并且是怎么买的时候。
第一次他对着我脸转黑了,“你男人又不是离你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你买东西我不但不知道,更是叫别的男的帮忙啊?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我吃惊地望着他,这都什么跟什么?有值得发火的必要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觉得你最近忙嘛。而且思凡跟我一起买,我们考虑叫本班男生更方便点。”我解释。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方面特无能啊?”
“你说到哪去了啊?”我转过身,莫名烦躁。
他扳过我,说:“我是你老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让别人来处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请考虑我的感受!”他停顿一下,在深呼吸,似在调整自己的情绪,良久,他语调平和下来:“下次遇到这类事跟我说好吗?”
我抬头看他,心想男人真是神奇的物种,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在意的点在哪,我说:“好。”
他哀怨地看着我。这种感觉太怪了——他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毛衣,像个青春洋溢的有为青年,却用小孩般受了委屈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里一片挫败,踮起脚尖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下次这类事我提前向你报备。“
回到寝室,我愤愤不平地向寝室长她们报怨,“你们说我哪里错了吗?错在哪里了?你们说,你们给说说!“
心洁左看看,右瞧瞧镜子里的脸,似经验老道说:“这关乎男性尊严,你想想你若是他,自己在女友身边,结果女友却向别人求助,这不是男性尊严连带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吗?“
“去你的尊严还连带面子里子。“我怒。
心洁旋开睫毛膏刷了两下:“我说,你别不信,这对男人顶重要的。“
“为什么?“我和寝室长一脸不解看着心洁,她继续刷睫毛,说:“我也说不清,这是我哥跟我说的。你们不明白没关系,但是要记住这事:随时给男人面子。”
我气得一个枕头扔过去,“他吖的,是我的人,要给面子还是里子我自己看着办!”
“哎哟,死伊星,害我把睫毛膏涂到眉毛上了,你给我滚过来帮我卸掉!”心洁大吼。
我对她扮个鬼脸:“活该,自己搞。”
*
“星,星,你快醒醒。”君君用简直发现新大陆的狂喜劲拍着我的肩膀。
我迷糊地揉着眼,从课桌上爬起来:“什么?”
“快看,快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擦!我把眼睛一揉再揉,怎么可能?
在我们多媒体大教室的讲台上,班长正领着一男一女走过来,他们皆笑容满面。那个男生的笑容,是我熟悉的,但我更熟悉这个人!
他吖的,我的人!怎么跑我们系来了,还带着个妞儿?!摔!
还笑得那么璀璨?嗯?
是不是要给他们寝室送榴莲,特嘱:榴莲壳一定要给卢西?!
我双眼喷火紧盯讲台,而台上的某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微微一偏头对我假兮兮地一笑。
班长开始说话:“同学们,安静下,国贸系向我们系提出友好地本周六联谊,下面掌声有请两位国贸系代表致词。”
一片此起彼伏的掌声,中间还夹杂着叫好声,欢快的口哨声。
卢西笑着走到讲台中央,“传闻计算机系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我们国贸系无论男女都对传说中的大神神往之,所以今天专程派出我俩诚意邀请本班全体同学一起参加本周六下午二点半的国贸&计算机两系联谊。”
掌声,狂暴的掌声,各种欢畅的嘴哨声,如涨潮的潮水般在整个多媒体教室奔涌。
我歪着头注视着卢西搁我身上的温柔目光。没味,我站起来,转身往教室后门走去。
“去哪,星?”君君问。
“厕所。”
刚转过过道的环型圆盘,“星,你怎么生气了?”衣角被拉住了。
我转过身,黑着脸,“你好意思说?都没跟我事先打过招呼的?!”
“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嘛~”卢西辨解道。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惊喜?还是惊吓?劳资我现在是被你给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