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组织后听闻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大师兄被师父处决了。
殿里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师父的脸色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冻的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
我轻声进入殿内,同跪在明一旁边。
明一微微转头向我眨了眨他小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我便起身跪在了大殿中间大声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师父的语气极为不满。
前些日子,我已发暗号告知了师父我刺杀受伤的事。
如今离信上的日期却晚归了三日,又恰逢赶上了大师兄的事情,心里暗叹不妙,只道:“嗯,路上耽搁了”。
师父探询的看了我一眼,挥了挥他宽大的黑色衣袖让我下去,大概是大师兄的事让他忧心非常,懒得追究了。
我心下一喜,又端正的跪在了明一旁边……
待我和师兄弟们从殿内出来时,天已经黑的同我们身上的衣衫一般模样了。
师父同我们讲了许久,我却只深深记得最后他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们这一生要么为任务死,要么被他处决,否则绝无可能成为真正的自我,更别想脱离组织。
如果说回组织前我还有一丝奢望能够自由,那么此刻,我又变成了那个无情无欲的杀手,仅此而已。
这一月,因为师父忙于处理大师兄的事情又顾虑我伤刚好,并未给我安排任务。
大概因为我是女子,师父从小对我总比其他师兄弟要宽厚一些,却也时时让我多了几分忧虑。
是夜,师父唤我去他房里问话。
我推门进去,屋内没有掌灯。师父一身黑衣正背立在桌前,窗外皎洁的月光将他在地上的影子拉的格外细长,此时夜风狂野地扫动着窗外一排直挺挺的松树,簌簌的声音一阵一阵,我不自觉地紧握手里的剑,看着师父。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玉把件,不紧不慢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定定的站在那里听他徐徐说道:“玄冰,你有话要说吗?”
我所在的组织叫烙血营,为防止泄露营里机密,营里曾有明确规定凡事知道杀手身份的外人一律不能留活口。
我暗暗揣度,猜想师父已经知晓子书的事了,如实开口道:“师父,子书他救我有恩,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或许他猜到了只是没说呢?”师父转过身来久久的看着我,锐利的眼睛似要盯出一个窟窿。
“弟子虽是杀手却也不能恩将仇报,况且他只是平凡的普通人,没有武功,不会泄露任何秘密”我一股作气的说了出来,实在是不能害了子书。
只见师父一双细长的眼里尽是无尽的浪涌似的怒火拍打过来一字一句道:“玄冰,一月不见,你何时变得这么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