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云水殿里花香四溢,朵朵空谷幽兰开得甚是绚烂。万水浅浅的笑着,摆弄着那长长的枝叶。幽兰是她独爱的,也正因她爱,南宫云将国花都换做了幽兰。
今日得的园景好似有些不同,精致多了,淡淡的开口道:“这几日换园丁了么?”
身边的宫婢当即面色发白,猜不明主子的心意,小心回道:“禀娘娘,是!”
在宫婢奴才们准备受罚之时却听主子淡淡道:“挺好的!”
提步在这园子里走着,武功再次被南宫云废除,以致近日来她身子大不如前,竟是连走这几步都有些气喘。天山雪莲、千年人参日日吃,身子依然虚弱不堪。
秋高气爽,空气很是清新,带有淡淡的幽兰香。很久,没有走动了。此般走走,倒极舒服。
花圃之中,有个清瘦的男子背对着众人正兢兢业业的修剪着团簇的植物。万水本也是走累了,便驻足细细看着男子摆弄。
他的手白皙修长,很漂亮,此时那双漂亮的手正翻飞在那蒲团植物之间,敏捷而娴熟。万水看得出神,甚觉有趣。
“大胆,娘娘在此,还不快行礼!”万水身边的宫婢出声叱喝道。
男子身形一震,大抵不料身后有人,当即速速转身。不远处,一行宫人的簇拥下,当中的女子显得那么的娇美、高贵。绝美的容颜,淡淡的笑容让她平添了流光溢彩。
直望向他的晶亮眸子犹如漆黑噩梦中、奋力追逐的那一线亮光。他、痴了!
“大胆奴才!竟敢如此冒犯娘娘……”万水身边的女婢再次出口呵斥。
万水却扬手,止住了她,轻声道:“无碍!”
有些乏了,便转身往回走。她现在为何如此娇弱了,她不明。
万水转身离去之后,男子方才清醒过来,慌忙弯腰采了朵幽兰,急急出了花圃子,往万水追去,出口道:“娘娘,娘娘请等一下!”
万水脚步一顿,并不恼怒,转身将近身的男子望着,道:“何事?”
男子有些颤抖的将手里的幽兰递与她眼前,眼神万分的期待,道:“空谷幽兰,娘娘,请接受!”
万水抬眼将他望着,她的寝宫内随处都是,可、为何觉得他摘折的有些不一样呢。依然浅浅的笑着,道:“好!”
她接过花,这朵至花茎处折断的幽兰,怎么看都比宫殿里新折的好看些。万水细细的看着,白色的花瓣散开,层次清晰,清香幽雅,莫名的感觉。
他看着她,几若再度痴傻,她瘦了,为何脸色也如此苍白?她究竟怎么了?为何,她认不出他来?
万水拿着幽兰提步欲走,男子忽然开口唤道:“纤纤!”
万水蹙眉,脚步微微一顿,却不做太多的停留。男子急了,再次追上她,却被宫婢奴才拦下了。
“娘娘,请留步!”
万水微微不悦,侧身将他望着。男子眼里是沉重的伤,深深看着她的眼,她眼里是清淡的冷,没有任何波澜,她是当真记不得他了。
“我、奴才名叫、纤红!”
不错,纤红,就是红儿!南宫云留下了他的命,还不忌的让他成了皇宫的园艺师,让他再次见到她。如此,他才明白,不是那个男人大度,而是那个男人要他知道,万水、始终不属于他。
“纤红,本宫会记得的!”万水朝拦住他的奴才道:“放了他!”
“是,娘娘!”
红儿在一等奴才们松手后直走向万水,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始终都没说出话来,直静静的将她看着。
万水很是莫名,抬眼与他对视,被陌生男子如此盯着看本是件极不愉快的事,然,她此时却没有半分恼怒。反而,身前这个清瘦的男子让她有一种说不出喜怒的感觉,有些异样的好感。
突然间,身子落入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怀抱。万水当即开心起来,不自觉的扔了手里的幽兰,伸手攀上男人的脖颈,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这个男人是她的生命,似乎如此,她虚弱的身子才有些许力气。
“乖,有风呢,着凉了可是要喝苦药的!”
万水身子一紧,似乎被那苦药二字吓着了,眉头紧紧的皱着,当即软声道:“不要,以后不会了!”
南宫云底笑出声来,拦腰将她抱起往寝宫走。别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若想再见她,就必须循规蹈矩。
留下红儿的性命,全因他对万水有恩,再者,他全心为万水考虑,这是为万水而做的,红儿眼眸即时便被伤痛掩盖,心底如撕裂一般,那被她随意丢落在地的幽兰瞬间灼伤了他的眼。紧紧追去了几步却生生站住了,要还想再见到她,就必须要活下去,要活下就不可越矩。他痛,心很痛,仿若被人用针在扎一般。
南宫云抱着她放上软榻,随之也躺在她身边,细细吻着她的唇,然后搂着她,道:“累了么?”
“嗯!”轻轻出声应道。
“乖,睡会儿,我陪着你!”他说着,声音很轻柔,生怕吓着她一般。
她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连记忆也开始混淆了。他担忧的将她细腻如白瓷一般的脸看着,轻声叹息着:水儿,终是、我错了么?
本该是只记得他一人,所有的记忆里只会有他才是。可,近些天,她竟然提到了尹宫傲,而后又问他是何人。他答与不答是一样,因为、几个时辰后,她便会再度忘记。
她想起很多曾经的事、曾经的人,尹宫傲、清凌、倚天、红魅、药仙儿,还有、红儿!可是、可是她却记不住太久。
她气、她急,她知道自己忘了好多好多事,捶打着头,可怎么就再次记不起来。
她总在清醒之际,握笔记下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然,几个时辰或者一觉醒转之际,她便又不记得,拿着那张记满人名的宣纸,呆愣、疑惑,她记不得。
这日,万水正捡着刚折的兰花,便听见有小孩儿的声音传来:“母后、母后,蘅儿来看您了,母后!”
万水微愣,母后?这是在唤她么?
“水儿!”
万水略一迟疑后,便又埋下了头,独自摆弄着手里的幽兰。然而南宫云这声轻唤倒是让她淡然的眸子欣喜了起来,赶忙放下手里的兰花,转身迎向南宫云,软声应道:“云,你可是回来了!”
他一旦没在身边,她便是说不出的惶恐与不安。
南宫云伸手抱过她,看了一眼她方才摆弄的幽兰,拉着她的手坐进软榻,道:“蘅儿来看你了,他是我们的皇儿!”
蘅儿子一进屋就大眼眨啊眨的望着万水,曾经,她是很喜欢的他的,可现在,她见他来了,竟是没看他一眼。蘅儿即便是个孩子,心底也禁不住的有些落寞起来。
然而在听得南宫云的话后,便急忙的走过万水跟前,跪下身,恭敬道:“蘅儿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万水有些莫名的看着南宫云,他相视一笑,轻言道:“我们的孩儿!”
“起吧!”万水笑道。
南宫云看着她,他知道她已经不记得任何,依然轻声的告诉她,道:“水儿,明日,我决定将蘅儿送去九霄山,让他在那里习武修身,明日便走。遂,今日我便带他来看你!”
“母后!”蘅儿慢慢的移近万水,跪在她双膝之下,伸出粉嘟的小手轻轻的捧住万水的手,望着她,道:“母后,蘅儿一定好好习武,不让母后担心!”顿了顿,然后将脸埋进她的手心,轻声道:“母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蘅儿被送走之时,万水眼里那抹不舍,南宫云自是看得真切。轻轻拥她进怀,低声道:“乖,蘅儿天资聪颖,定会很快习惯,我已写信嘱托九霄山掌门代为照管,蘅儿定不会受委屈的!”
夜凉如水,她清醒过来,梦里,出现了好些片段,那都是她的记忆。她哭、她笑,可醒转之时,她还是忘了。伤心欲绝的哭了,他心痛,只有紧紧将她抱住:“水儿,别想了,别想了,有我、有我就好!”
她则紧紧的抱住他的身躯,声声哭道:“云,我只记得你,只记得你了。可是,万一有一天,我连你也记不得了怎么办?我好怕、好怕!”
南宫云眸中竟是痛,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碾磨着她的身体。她哭,他痛彻心扉。她如此反常,他比她更急,他并不知道情蛊与她身体里埋的药相斥,只能天南地北的找着各种名贵的药材与她补身,可仍然一日不如一日。
心痛的感觉似要将他吞噬,他却只想将她吞噬。深深的吻她,重重的吻她,她伤心得泪流不止,他也清泪直流。
“水儿,水儿不哭,乖不哭,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不哭了!”
她嘤嘤声不断,不断抽泣,他却再次重重的堵上了她的唇,急切退去她的衣衫,紧紧搂着她……
万水轻声低泣,伸手抱着男人精壮的身体。殷红的唇也主动送上去,这个男人,她爱的男人,会不会,在明日天明之际就不认识他了?
不要,不要!
泪流满面,迎合着他狂热的激吻,她爱他,深深的爱他。如果当真要收了她的记忆,那么,让她离开吧,离开这个纷繁的尘世!
“水儿,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永远都不要!”
辗转在她的唇齿间,细细的勾画她的唇线。这张带泪的小脸,他早已刻入了骨髓,如何见得她如此伤悲?如何见得她流泪?
昨夜的疯狂,她还记得,爱她的男人,她也记得,她欣喜若狂。紧紧抱紧了他的身躯,娇娇柔柔的出声:“不要走,云,不要走!”
小脸隔着他的亵衣不断的在他后背磨蹭,她娇嗔着,她粘磨着,不要他,他每不在她身边一刻,她都害怕得发抖。她怕,怕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忘了他。那种被消失的记忆逼迫着,濒临崩溃的她,时刻处在发疯的状态。
如今她只记得他,只认识他,不要他离开,不肯他离开。
南宫云拿开她的双手转身附在她身边,埋头亲吻她的脸颊,温柔的哄着:“水儿乖,我去上朝,很快就回来!”
“不要!我不要你走,云,不要!”万水当即娇声摇头,依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深怕他就此离开。
明知她在无理取闹,他却宠溺地由着她……
待红绡帐中的旖旎之光退却后,那天方已见白。卯时、怕是快过了。
南宫云紧紧搂着她轻颤的身子,轻点着她的鼻尖,低声无奈道:“磨人的小狐狸哟,我还是仓衡的国君,国君不上朝,如何使得?”
万水小嘴儿红艳如血,开开合合,皱眉轻哼,娇嗔道:“那便免了早朝!”
南宫云眸光闪动,他本是明白她思维混乱,如此童言不可放于心。然而,几经沉思,看着她道:“好!那我即今日起,便免了早朝!”
仓衡妖后当道,祸国殃民。云帝荒淫无道,终日沉迷女色,不理朝政,短短数载,民怨四起。
子樱皇帝趁此毅然撕碎当年邦交盟约,起兵进攻仓衡。
一时之间,仓衡举国惊恐。千万子民皆在愤然那三年前云帝擅作主张以半壁江山换美人的鲁莽之举,如今又陷于即将沦为亡国之奴的恐慌中。仓衡各地,有意之士纷纷揭竿而起,愤然反击朝廷。
短短三载,仓衡泱泱大国摇摇欲坠。朝无良臣,战无良将,内政不修、外患不断。云帝骄奢淫逸,宠后成痴,终日半步不离,更置百姓困苦于不顾。
终于,深秋之时,仓衡举国悲痛。子樱大军终是踏破了国门,杀伐之下,直逼仓衡国都,逼迫云帝退位。
南宫云得知子樱大军进攻国都之时,非但没有派出坚守皇宫的禁卫与侍卫,反而下令大开城门,请进子樱大军。
当身骑良驹的子樱皇帝与子樱大军傲视如天神一般进入国都那一刻起,仓衡臣民便彻底绝望,纷纷下跪称臣,将丧权辱国的尊严全全跪于脚下,声呼万岁。
子樱大军已然进城,亡国仅在旦夕之间。皇宫中人心惶惶,然而,水云殿却一切照旧。或许整个皇宫,不、整个朝野乃至整个仓衡,怕仅是这小小的水云殿未受那亡国之忧而惶惶人心。
南宫云怕外界不时来报的禁卫惊扰了万水,即日起,竟是关了水云殿的宫门,以得那几许清静。
子樱大军在城外驻扎半月有余,皇帝尹宫傲终是下了战书,翌日,便攻入皇宫,吞并仓衡,昭告天下!
这个深秋的夜,没有半丝清风,沉闷至极,一如仓衡臣民之心。
水云殿中,那清雅至极的幽兰香依然肆无忌惮的飘洒在干燥的空气中。四周都静了,唯有那正殿的寝宫之中,暧昧之声犹显得那么清晰。
亡国之君,亡国之君呐!仓衡百年基业在他手里毁于一旦!
他是南宫家的罪人,是仓衡子民的罪人,更是天下百姓的罪人!
无悔,他说。宁愿背此重重孽债下地狱、永世为奴,只要她、只要这个他爱得痴狂的女子陪他走过这一世,他,无……悔!
今夜,流泪的是他,非她。
滚烫的男儿泪顺着坚硬的脸庞滴落她的身,在她胸口晕开,灼烫她的娇肤,同时也、灼伤了她的心!
他的悲痛、他的负罪感,此一刻,还有些颤抖的薄唇碾上她的唇,滚烫的男儿泪拍打在她的脸颊。他附耳道:“水儿,我的爱,让我死在你身体里,就这样离去。不管那尘世的恩怨,就我们两人,最亲密的方式离开!如此,即便化为孤魂一缕,我们都紧紧相拥着!”
她不语,眼眶泪湿,心底刺痛,不知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关注了那快要决堤的泪水。
不能流泪,不能流泪,不能流泪!不能、让他看到她在流泪,不能!
因为,他会心疼!
不能、流泪!
江山,是他的,可,不是他想要的,他无心朝政,再是圣德,天下大乱之日,同样难免这一劫。
他的泪,她痛,她乞求上苍,倘若,上苍要他背负这重重孽债、万劫不复。那么,一切、都由她来承担吧!
上苍,一切罪孽,都由我来承担,即便,永世不为人!只求你,让我可以见到他,哪怕、那时的我、仅是一朵只开一日的、昙花,我也愿意!
三千发丝交缠,一如此时紧紧交缠的身体。他道:“就这样离去,我的水儿,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水儿,我舍不得!水儿,你可知,我好爱你,好爱、好爱、好爱……分明已经将你嵌入了我的骨髓,可为何,还是觉得不够?该如何是好,水儿,该如何是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水儿,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是好?”
“听闻死后的人有两条路,天堂和地狱。我好害怕与你分开,真的、好害怕!我罪孽深重,定是下地狱,但,我不要你下地狱受苦,水儿,你告诉我,要如何我们才不分开,永远在一起?你说话,说话好不好?求求你,我的水儿,告诉我,我们到底要如何做,才不会分开?”
她深深的将头埋进锦被中,泪水终是关不住逆流而出,湿了褥,如出了闸门的洪水。
南宫云炙热的掌稳住她的身子,带着情事后的暗哑低声哄道:“水儿,乖,就这样,乖,就这样!我们、我们最后再、安静的躺一会儿、可好?”
万水哽咽着,贴近了他的胸膛,盈眶的泪是怎么也不敢滚出来,艰难的将泪全全往咽喉逼,再吞进肚里。
心疼万分的吻去她的泪,沉痛道:“我的水儿,不哭、不哭了,乖、不哭,水儿乖,不哭好不好,我心疼!”
这一夜的疯狂,骤雨初歇之时,竟已是卯时。这个时辰,百官早朝的时候,换言之,与他二人而言,还有一个时辰。
南宫云紧紧了她的身子,轻声道:“水儿,卯时了,我们、我们究竟是生、是死?”
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清晰而缓慢道:“生……死……不……离!”
生,我愿与你受尽天下人的辱骂咒怨。死,我愿与你同下地狱受那石磨刀锯的酷刑。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我的子民,世世代代与世无争,却因我而沦为亡国之奴,我、愧对百姓!”南宫云此时已平息了任何情绪,静静的说着。莫大的愧疚,出口也仅为一句‘对不起’。
万水抬起头,捧着他有些憔悴的俊脸,道:“云,你没有愧对仓衡百姓。你为百姓找了个好君王,仓衡并入子樱后,百姓定不会惶恐再起纷纭,两国合并鼎立于天下,定会国运昌盛,百姓富足。”
南宫云早有隐退之心,只是,仓衡没有继位的新君。他本无心朝政,当初接任新君之时,迫于形势无奈继位,他早有此打算。
尹宫傲虽是子樱君王,可其亲母却是仓衡和亲公主,尹宫傲身体,留着一半仓衡皇族的血液。仓衡交给他,总比日益衰败外亲夺政强。再者,以尹宫傲的魄力,天下间,谁人能比他更有让仓衡子民富足的能力?
南宫云心下触动,他从未与她提及,她却明白他的用意。搂着她,满足的笑了。
天下人皆说云帝骄奢淫逸、荒淫无道又如何?只要,她信他,她明白他,足矣!
然而,仅一刻,南宫云却煞白了俊颜。一个震惊,慌乱的翻过她的身子,俯身在她之上。眼眸中积满了担忧、甚至是恐惧。稳不住身心,惊吓得有些发抖,担忧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一刻都不放松。
他害怕、惶恐,只因,他分明与她种了情蛊,而引诱蛊虫的情毒又与她体内曾经尹宫傲下的药性相克,所以才导致她记忆错乱,体虚气若,心智受损。
然,心智受损,岂又会如此玲珑巧思,猜透他的心意?
“水儿,你、你……”连声音都在颤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万水伸手攀上他的脖子,轻轻的点头。眼神清明透亮,不再有往日的迷惑。他欣喜万分,轻轻的捧着她的脸,极小心的问道:“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万水点头,依然浅笑着望着他,南宫云再道:“水儿,你还、恨我么?”期待着她的回答,又紧张着她的回答,一瞬不瞬紧紧将她盯着。在她似若开口之际,他却迅速用手指封住了她娇艳得过分的唇,恳求道:“水儿,不要再恨我好么,你不在我身边的两年时间已经将我狠狠的罚过了,不要再恨我了,好么?”
万水浅浅的笑了,凑上温软娇艳的嘴儿,直接印上他削薄的唇,轻轻碰了碰,出声道:“好!”
南宫云一阵狂喜,温柔而仔细的吻着她的脸。
他说:“水儿,我们一定要、活下去,认真而幸福的度过每一天!”
会的,我们会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