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呼喊,正在玩手机的青年男女,正在看电视的青年男女,正在说悄悄话的青年男女,正在打瞌睡的青年男女,还有正在举行办理结婚证仪式的青年男女,一下子都奔了过来。大家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搐缩的田秀云,议论纷纷:
“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看见中年妇女跪在地上,抱着田秀云,有人主张,就地进行抢救,做人工呼吸或进行胸部按压;有人则主张不要乱动,赶紧找车,将病人送市人民医院抢救。议论中,手里拿着两个大红的结婚证书的张科长,早已用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很快,一辆白色救护车,快速地闪着各色彩灯,“呜——呀——呜——呀——”地呼啸而来。
救护车停下。
从救护车上跑下来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医生和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女医生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快步来到田秀云的身边。她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田秀云紧闭的双眼,然后用听诊器听了听田秀云的胸前,于是对围在身边的护士说:“快,抬上车去。”女护士听到女医生的命令,赶紧放下担架,动作轻快地把田秀云移上担架,然后,四名女护士,一人抬着担架的一个角,小步快走地向停在门口的救护车跑去。
护士们将田秀云抬上了救护车。一个年龄稍大一点、长得很白净,很漂亮的女护士,从救护车里探出头来,对着尾随而来的人群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站在救护车后面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应声。见没有人动,那个漂亮的女护士又大喊了一声:“病人的家属,请快上车!”
少许沉默之后,张科长手里拿着两个大红的结婚证书,快步走出人群,然后一个箭步,矫捷地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启动了。
救护车拉响警报,疾速前行。路上,其它的车辆,见了救护车,都纷纷主动避让。
救护车呼啸着疾驶!
救护车来到市人民医院门口。几个女护士,急匆匆地把田秀云抬下救护车,然后,支开担架脚,手扶担架,跑步将田秀云向医院的急救室推去。张科长手里拿着两个大红的结婚证书,紧紧地跟在担架后面。
田秀云被推进了急诊室。张科长手里拿着两个大红的结婚证书,守在急诊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那个漂亮的女护士,从急诊室里出来,语气平静地对张科长说:“你进来一下。”
张科长随着女护士进了医生的办公室,没等张科长开口,那个身材修长的女医生,对张科长说:“患者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张科长不安地问:“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医生说:“很有可能是过度悲伤,再加上体质虚弱造成的。病人需住院治疗。”说着,女医生开了一张条子,递给张科长。
张科长接过纸条,说:“我这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田秀云闭着眼睛,鼻孔里插着氧气,手背上打着吊针,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张科长坐在一张红色的塑料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田秀云。这时,那个漂亮的女护士,手里拿着的一张化验单,推门进来。漂亮的女护士轻手轻脚,走到病床上边,看了看昏睡中的田秀云,关切地问道:“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张科长机械地回答了一句:“现在还平静。”
女护士回过头来,看着张科长,又问:“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我……”张科长顿时有些语塞。他吞吞吐吐地“我、我……”了一会,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漂亮的女护士嘴角微微一翘,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科长仍然吞吞吐吐地说:“我……”
漂亮的女护士有点不耐烦了,她打断了张科长的话,神情严肃地说:“现在,病人有一个重要情况,医生让我告诉你。”
张科长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情况?”
女护士一字一顿地说:“她-怀-孕-了-”
张科长地看着女护士,吃惊地“啊”了一声。
女护士不屑地问了一句,说:“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