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横戈有些奇怪,先是定仪师太再是他,他觉得这个小镇再出现些什么人他也不会感觉荒谬,不过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正想着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束着玉簪,拿着长剑的男子下来,他的半边脸是肿的。
他刚落座对面的两个座位就被人坐了,他实在不是个好脾气,一拍桌子就要发火,却被一只手抢先按着了,那只手十分有力,似有千金,他怎么也挣扎不开,使出吃奶得劲,额头的汗都滴落在桌子上,最后颓然放弃。
他脾气似乎好了一点,当然谁被这么按着也不会有脾气了,元横戈道:“你是周广济。”这是在陈述,不是反问,周广济立马警惕起来,这是自昨夜第二个这么问他的人,明明这次是秘密出行,怎么会被人知道?他不敢说话,昨天那记耳光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谢太清似乎擅长对付这种嘴硬的人:“脸还在痛吧,不想另外一边也痛,最好还是配合一下。”
周广济显然很在乎他的脸,更准确的说是他华山大弟子的脸面,态度也有些松动:“你们想问什么?昨夜不是都问过了吗?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果然卢浩然先他们一步找到周广济,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周广济在这还是他查出来的。元横戈问道:“相信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小镇就这么大。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师太是你杀的吗?”
周广济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时才仔细打量其他,突然他的目光一寒,他看到了那把剑,一把剑身略长的剑。
“你是元横戈?师太的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杀了定仪师太,呵,说话要有证据的,我有什么理由杀她?为了王邦媛那个蠢女人?”
他显然没将王邦媛当回事,甚至还有丝调笑,还是那么狂妄,但是可以看出来他没说假话,真是可惜了那个荷包。既然不是他杀得,王邦媛为什么要帮他背着弑师的罪名呢?
元横戈明显不擅长这样的问题,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可是对这个话题却有些无力。谢太清看出了他的难处,有些想笑,强忍着问周广济:“换个方式问,定仪师太死的前一天,你和王邦媛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约她晚上见面?”
周广济看她是个女人明显有些轻视,不想回答,但是压在肩上的手紧了紧,他不得不道:“是约了子时到客栈外的小巷见面,可是因为被定仪师太发现,还侮辱了我,说,说我是走狗!让我不要再找王邦媛,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没去赴约。”提到走狗两字至今还咬牙切齿。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可想当时他是不是更可怕,王邦媛显然也看到这一幕,不然怎么可能会以为没来赴约的周广济去杀了定仪师太呢?
谢太清道:“看样子你很恨定仪师太,她骂你走狗之后你和王邦媛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那个老家伙’!”谢太清很奇怪,她在激怒他,诱导他。
“砰”,周广济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惊到旁边几桌客人,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已经布满了血丝,但是他却在极力克制,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制他。
元横戈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如果自己是王邦媛可能也会认为是他杀得定仪师太。
定仪师太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似乎追查到这已经毫无头绪。元横戈打量着周广济脸上的伤,这不像是卢浩然的风格,又看见周广济立领的长衫,这个季节穿成这样可不是有一点热,一把拉下他的衣领,果然看见一道剑伤,这才是卢浩然会干的事。
元横戈问了周广济最后一个问题:“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周广济这次十分嘴硬,肩膀上的手紧了又紧,他也始终咬牙不肯透露一个字,但是元横戈已经知道答案,松开手放他走了。
看着周广济狼狈的身影,谢太清有点同情他,真像只走狗。
“你说谁能让这位华山大弟子脸上添彩,却不敢透露一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