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肆眉眼都透露着急切，秦耀天难得不打趣他，少有的直话直说道：“反正也没多远了，你就陪我走路嘛，现在刀叔也不管我们了，我跟你说说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吧，还有小古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这样在见到小古婵的时候你也好心里有数不是。”

这话成功地把杨肆从马上诱惑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牵着马走在幽静的山路上，身后是哒哒的马蹄声，路旁的草丛里是此起彼伏的蟋蟀声，山上的密林里偶尔传来夜鸟的啼叫，头顶上空还有星星在闪烁。

一切显得如此静谧安详，可是两人都无心感受。

秦耀天一边在心里想着要怎样措辞，一边又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杨肆。

杨肆因为重伤在头部，动手术的时候他的头发都被剃光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也长出了一些，但伤口处结有痂，有很长一块不长头发，杨肆索性就留了光头。

他平常都会用一块布包头，也遮盖住狰狞的伤口，今天可能是急着赶路，再加上这路上也没什么人，所以就随意了些。

这样没有头发的杨肆，少了以往的冷傲，多出了些硬朗成熟的气质，还有血液奔流的温度，虽然还是惜字如金，但惜字如金的沉默里，透露着一股厚重感，那或许是由于对生命的敬畏而产生的。

以前不怕死的人，对自己无情到冷血，如今竟也惧怕生命无常了，果然还是爱情伟大，能改变一个人，秦耀天在心里暗自叹道。

“你又在打量我？”虽然不是正面打量，但用眼角的余光更渗人，杨肆就很不解了，为什么不能直接正眼看，而要用余光瞥了又瞥，他不知道这样很滑稽吗，还有他是有多惧怕他。

“什么叫又啊，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比以前更像个人了，一时忍不住想探究探究而已。”秦耀天偷看人被当场捉住，为了掩饰尴尬，经常嘴硬还击，这不要脸的程度是越发高明了。

“比以前更像个人？”意思是他以前不像个人了。

“有血有肉的人。”接受到杨肆的凝视，秦耀天顿觉不妙，赶紧结束话题：“打住，我现在就和你说说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听。”

杨肆也没心情和秦耀天斗嘴，只是不耐烦听他没完没了的废话，毕竟心里着急，现在他能识趣切入正题就最好了。

秦耀天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比较颠覆三观，他不得不先认真组织语言，不然都不能明白地描述。

“那天晚上，我们都跳湖里了，是黎上善的二叔，也就是传说中的蒙族后人黎蒙，救我们上来的，其他人都没事，就是倩倩和你都没有醒来，之后黎蒙又带来了刀叔和默默……”

就这样，两人一人认真地说，一人认真地听，时间就秦耀天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慢慢逝去，待他说完，两人也快到苗寨了。

抬头看远处隐约有火光在闪动，杨肆知道，前面就是苗寨了，他心里恨不得此刻就飞奔到古婵面前，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但脚步却停住了。

醒来之后就一直想知道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也做过各种猜想，现在终于知道了，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但最强烈的一个**就是想见到古婵。

还是一旁的秦耀天发现异常，才出声问道：“怎么停下来了，快走啊。”

杨肆也理不明白此时的心情，感觉很乱，索性就不管了，目前还是古婵重要，于是也不回答秦耀天的问话，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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