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忍不住叹道:“我们一直在走上坡路,你受伤了身体吃不消就不要硬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对我来说就是拖累,因为我根本没有力气拖你出去,所以有时候逞强未必是好事,就像现在。
这地上都是凹凸不平的凿痕,我们掉下的地方自然也不例外,而当时你又替我垫着,要多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肯定是什么地方伤着了,听你走路的脚步声一轻一重,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是压在你的右腿上的,是不是伤到腿了?”
这一番话让杨肆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古婵,微弱的亮光还是在头发的遮挡下在她脸上投出了虚晃的影子,整个人看上去飘渺得极不真实。
古婵抬头看向杨肆,继续说道:“虽然现在身处困境,但替你处理伤口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
说着就扶杨肆靠墙壁坐下,把打火机给他拿着,自己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并抬起他的右脚搁到她的腿上,拿出碰过他脚的手,不出所料正是鲜红的血色,可见伤口有多深,以至于染红裤腿。
“你不是随身带着手帕吗,快拿出来,还有舞阳给的那瓶药。”
杨肆看着古婵额头上包着伤口的手帕,低低一笑,连这个她都知道,心思未免也太细了,这样想着,手上却不停,掏出手帕和药瓶递给了古婵,还好他多备了一条。
杨肆伤在大腿后侧,这样坐着也看不到伤口,但古婵又不能让杨肆趴着,所以就抱着他的脚往里抵,成了一个屈膝的姿势,这才看到伤口,很大一块肉都是模糊的,在幽蓝的光线下触目惊心。
“不逞英雄,不逞强,不就不这样了吗?”
“忍着点。”
古婵话里虽有责备的意思,但处理伤口的手却放得很轻,仔细替杨肆把烂肉都割掉了,然后才上药,头顶上却传来杨肆愉悦的声音:“舍不得你受伤。”
古婵手一抖,药全洒伤口上了。
也许是药劲太足,杨肆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古婵摇了摇头,默默地给杨肆包扎伤口。
杨肆的心情,是连腿上的痛也不能冲淡的愉悦,看古婵已经包扎好伤口,他就把光扫到对面的岩壁上,又移到洞顶上,再晃到身边的岩壁上,手上突然一顿,说道:“原来是个矿洞,而且还是铁矿。”
铁矿?
古婵抬头看向杨肆照亮的地方,岩壁上有青苔斑驳地生长着,伸手刮掉一些,裸露的地方黑中泛着红,果然是铁矿,为什么之前她没有发现?想想她们走上坡路也有一段距离了,难道是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就进入了矿洞?
“算算,我们现在应该是爬到了半山腰上,之前一直有留意,都只是普通的岩洞,这个矿洞,我们应该走进没多久。”
古婵又想起那段话来:后石碑,得其下之铁。
矿洞,而且还是铁矿,难道这就是汉时守护一族奉且兰皇之命挖开的矿洞?
看着古婵从自己肩上绕过的手臂,杨肆忍不住勾嘴一笑:“嗯,看起来,这个矿洞应该有一段历史了。”
古婵不置可否,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个矿洞应该有两千年多的历史了,两千年,就足够泥沙把洞口掩埋到地下了吗?
想起他们掉下的地方,杨肆疑惑道:“洞口为什么要挖到河边呢?难道是偷矿?”
“偷矿?”古婵闻言才低头看向杨肆,这一看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亲密了,因为想事情太投入,她竟然几乎靠在他身上,真是大意了。
看着古婵故作镇定地抽回手,杨肆含笑道:“嗯,不然他们大可以把铁矿从山上运下来,不必费力凿出那么长一段地洞。
从我们掉落的地方到这座山脚下,距离应该不下两百米,这段距离再加上爬山的一小段,最少也是三百米,这么费力地凿洞肯定是有目的的,也许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是偷矿是什么?”
杨肆虽然说得有道理,可古婵却不完全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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