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皱着眉头，黎舞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古婵姐姐，吃饭啦！”

古婵放下梳子，转身就出去了。

走到廊上，看见大家都已就坐，古婵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黎上善笑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大家动筷吧。”

看着一桌子菜中间的那盘螃蟹，古婵只是礼貌性地动了动筷子，这个季节的螃蟹很小，并没有什么肉。

虽然蟹小肉少，但这丝毫不影响到黎舞阳的心情，她依然吃得很欢快，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因此这顿最后的宵夜吃得也颇为满足融洽。

酒足饭饱后，大家就坐了一会儿，然后都各自去洗漱睡觉了。

黎舞阳把碗洗完后也去洗漱了，当她披散着一头湿答答的头发进房间时，正照镜子的古婵就说道：“头发这么湿，你要怎么睡啊？”

“没关系，我用干毛巾擦擦就好了，姐姐你怎么还没睡？”黎舞阳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毛巾。

“我在找白头发，饭前恍眼看见一根，现在怎么都找不到了。”也是光线太暗了，但愿是她眼花。

黎舞阳边擦头发边向妆台走去：“姐姐这么年轻，怎么会有白头发，是你看错了吧。”

古婵放下举酸的手：“我比你大好多岁呢，有白头发也是正常的。”

“姐姐你又托大了，我也十八岁了，和你没差多少嘛！”黎舞阳坐在妆台上，低头把头发全都拨到前面，然后就继续擦。

古婵看着黎舞阳：“你才十八岁，你叔叔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的样子，你们看着不像叔侄，倒是像兄妹。”

“其实叔叔也三十多了，只是他长得好看，不显老而已，我也想叫他哥哥的，但是他不允许。”对于黎上善的相貌，黎舞阳是最骄傲的。

“你们本就是叔侄，怎么能随意改称呼，这不就乱了辈分吗。”

黎舞阳摇摇头：“不是的，叔叔不是亲叔叔，我是被他领养的，但他对我很好，我都是把他当兄长一样看待。”

“不是亲叔叔？”

“对啊，我八岁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当时叔叔刚从外面回来，见我可怜，他就把我领回家了，之后闹分家，我们两个就出来单独生活了。这十年来，叔叔对我极好，教我识字，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在我心里，他亦父亦兄，我们两个不是亲人却更胜亲人，姐姐，你明白吗？”黎舞阳说着就拨开头发看向古婵。

古婵点头：“嗯，能把你养成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见你叔叔在你身上花了许多心思，他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想必是不常在家吧？”

“我叔叔是上一任族长的孙子，从小就被送出寨子给人养了，长大了才回来的，他在外面学了一身医术，眼界也比大多人宽许多，还教孩子们读书，在我心里叔叔就是最厉害的人。”黎舞阳每说一句都不忘夸他叔叔，可见黎上善在她心中的地位。

古婵支着额头：“是啊，能把你叔叔教得这么好，养他的人也是不得了的，你叔叔有没有提到过他的养父母呢，还有他长大的地方？”

黎舞阳边梳头边说道：“没有，叔叔从来没提过，也没有人知道，对我们全村来说，他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天人，治我们疾病，教我们知识，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一句不是。”

竟是打听不到吗？可是明天就要走了，怎么办？

“你叔叔待人这样好，当然不会有谁说了，看你头发也干了，先睡觉吧。”

“好！”黎舞阳说着就把帕子挂起来，然后就上床去了。

古婵吹灭油灯，然后也上床了。

分身乏术，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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