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沁低头看了眼葡萄,又抬头看了眼凤祁文成,婉转一笑,眉眼弯弯,笑容很真、很纯。
其实大多时候,人与生活是一样的,你怎样待她,她便会怎样待你。凤祁文成与兰沁是真、是纯粹,兰沁以真与纯粹报之。
凤祁文熠眯了眯眼睛,莫名觉得这画面很碍眼。流月望着这边眸色一变再变,复又低头沉思。
上座的凤祁族长边与大长老与二长老闲话,边将下面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流月拽着自家父亲的衣袖道:“女儿与兰沁小姐一见如故,她父母兄长具亡故,女儿长她几岁,爹爹认她做干女儿,给流月当妹妹好不好?”
这话说的当真无礼,连兰沁这个当事人都不曾问一句愿不愿意。
“……好。”思索片刻,流崇大长老宠溺的对自家女儿道,只是那份宠溺中还带着别的东西。
“爹爹同意了,兰沁小姐可愿意给流月做妹妹?”流月望向兰沁。
兰沁起身,礼道:“兰沁承蒙厚爱,本不该相拒,只是兰沁虽父母兄长亡故,但承蒙弦雅阁阁主悉心教导,作为弦雅阁少阁主培养至今,不敢忘恩负义,需得他同意,还请见谅。”
“……是流月考虑不周。”流月没想到,她竟不识好歹,在凤祁族内如此场合下拒绝自己一番面上怎么看都是好意的安排。流崇见自家女儿抱着自己的胳膊,边安抚边向兰沁道:“应该一问,日后再说此事倒也无妨。既然我家流月与兰沁小姐一见如故,小姐此次入族怕是未曾带侍女,且我族少族长院落均为男子,难免不便,若不嫌弃可移来与流月一处,也好相互作伴。”
兰沁的耐心早已被用尽,此时已经不耐烦之极,奈何凤祁的真正主人都在做壁上观,只见她依旧抬头笑道:“兰沁谢大长老一番好意,只是兰沁是客,客随主便,任凭族长安排。”
凤祁族长知道自家儿子与这位兰沁小姐渊源,本也是想看看穆彦那小子教出来的女子是怎样的,如今倒像是自家人合起来欺负一个弱女子一般。本以为自家儿子会有所动作,不承想他最多只是表情动动。不知他是自信这位兰沁小姐能应对自如,还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本事?
不过自家儿子能堂而皇之的将这位兰沁小姐放进自己院落里,说明他是将她作为自己的所有物来看的,于是道:“熠儿患疾已久,向来见不得女子在其眼前,如今这位兰沁小姐却是无恙。若能顺带治好我儿之疾,老夫感激不尽。若兰沁小姐无不便之处,还希望能先留在熠儿院落,毕竟是在院落的客居,也不会对小姐声誉有损。”
“你家大长老似乎并不怎么将你们放在眼里。”从凤祁族长处出来,兰沁边与凤祁文熠向回走,边道。
“要毁灭一个东西,总要先让其疯狂。”凤祁文熠双眸里是深沉的算计。
“待在你们家真累。”兰沁看向天空。
凤祁文熠这回倒是没有放冷气,看来他也有同感,转头向兰沁道:“那酒里是什么毒?”
“雪漾。”
“你不是百毒不侵吗?”
“有那么几样是侵的,刚好雪漾是其中一味。”兰沁答的无所谓,凤祁文熠对这样的回答反而莫名生气。许是因为她的语气太平淡了吧,她对他始终不出手没有生气,便说明她对他并不抱期待。殊不知,兰沁已经结束了对他有所期待的心思。
“我不知……”
“文成也不知。”兰沁道。
“文成?”听见兰沁提凤祁文成的名字,凤祁文熠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
兰沁并未理他,将一个红色药丸递给凤祁文熠,婉转一笑道:“想必那位大长老令你眼睛不舒服已久,恰好,他也让兰沁深觉胃部不适。”这话说的也算委婉了,没直接说成碍眼和犯恶心。
“他是我族里的长老。”凤祁文熠有些无语,她还真胆大。
“随你。”凤祁文熠知道她是在讨厌流崇看她的眼神。
“放心,他那双眼睛迟早会废掉。”凤祁文熠嘴角含着冷笑,“你这是什么药?”
“让他的一众妻妾辛苦些。”兰沁听到他原来已经在整那位流崇大长老了,心里竟小人得志的高兴了几分。
“……”一向冷静的凤祁文熠此刻眉心突突直跳,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倒当真学了不少。
凤祁文熠觉得自己想要将钟离穆彦从坟墓里拽出来的意愿更迫切了,好让他认真瞧瞧,他到底是教出了怎样一位女子。说好的倾国倾城,秀外慧中,德才兼备,贤良淑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