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怕学不会?”兰沁继续微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凤祁文成执子。
三局,五局,第六居,凤祁文成依旧满盘皆输。
“真笨。”这是一十五岁那年便在棋盘上将谷中五大世家号称下棋高手的几位长老杀的片甲不留的兰沁,在第六局落下最后一子时给凤祁文成的评价。
赶车的护卫表示,自己听见了自家主子磨牙的声音,还稍微想象了下自家主子生气时瞪大眼睛的模样。
又行了几里。
“你会不会笑呀!”兰沁看着又回到马车角落里,炸了毛的猫一般的凤祁文成。
不理,凤祁文成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一定不会吧,”兰沁继续,“你那张脸不适合板着,笑着才好看。”
“傻子才不会笑,我一介男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凤祁文成默默想,但还是不理她。
“我知道了,你一定不会。”兰沁似是很认同自己的说法,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凤祁文成听罢,抬眼瞪着兰沁。
“我教你。”兰沁说毕便已在凤祁文成面前。在凤祁文成退无可退,瞪的更大的双眸注视下,这次是惊讶,捏着他孩童般面庞上嘴角两边的面皮向上提。
提完之后,退回到原来位置,向着还在惊讶中的凤祁文成道:“就这样,你试试。”
话音方落,凤祁文成已与自己赶车的护卫坐在了一起。
赶车的护卫表示,他听见马车内女子噗嗤一声轻笑。冒着被灭口的风险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更惊悚的是,自己从小便跟着的主子竟然也会害羞,此时连耳根都还红着。
“你别瞪我呀,谁让你明明长着一副孩童面庞,还总一副少年老成模样,而且看我的眼神跟看一个麻烦似的。你不理我,我免不得得理你,好歹我虚长你几岁,怎能如此小心眼。”兰沁看着回马停在自己面前的凤祁文成微笑着为自己辩解。
其实兰沁并非一个喜与人亲近之人,反之,淡漠疏离才是她。然而这是按一般情况来论。对于纯粹而又良善之人,她莫名的亲近,故而待他与待他的兄长凤祁文宵的态度大不相同。又因着凤祁文成那满身的违和感,兰沁的劣根性作祟免不得要捉弄他一番,欣赏一回他猫一般炸毛的模样。
“……今晚赶不回去。”那双眼睛生的真美,这是凤祁文成第一次认真看向兰沁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低头拽着马缰绳道。
顿时,林间出现一瞬不自然的安静,连一丝虫鸣声也无。
紧接,凤祁文成的一位护卫及四位暗卫齐齐将凤祁文成与兰沁围圈护了起来。
凤祁文成看了眼眼前的密林,回头黑乌乌的大眼睛望向兰沁:“你怎知有人。”
“猜的。”兰沁微微一笑,很明显在撒谎。“你看那林子深处树木那般密,打起架来肯定施展不开,还是这边好,虽说这边也是无径不竹,无阴不松,古木参天,但与那深处比还不至于太暗。”
凤祁文成的护卫及暗卫很明显感觉到来人实力非同凡响,然而却被这位兰沁小姐风轻云淡的说成是打架。说她不懂吧,她竟然比他们还早就意识到对方的存在,说她懂吧,也太过掉以轻心了。
然而这“掉以轻心”真是冤枉兰沁了,只是在她看来,过于紧张反而会分心。
片刻,丛林密处嗖嗖飞出十八道身影,形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将凤祁文成一众团团围住。但并未立即开打,只见领头的黑衣男子道:“我等无意与众位为难,只要那位兰沁小姐。”
未等凤祁文成等人开口,便有兰沁道:“原来诸位是冲兰沁来的。只是兰沁的规矩向来是说话前,合该先行自报家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语气虽轻柔却带着几分凌厉,眼神沉澈潋滟却又漠然深沉,凤祁文成第一次有些迷惑,她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
“你的规矩,与我们何干,识相的就赶紧跟我们走,日后若我能在他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让你好过几日。”领头的黑衣男子身后的女子阴恻恻道。
“真遗憾,”兰沁婉转一笑,低眉轻抚着臂上软纱,语气中带着些惋惜,“也是兰沁的错处,本该先行告诉你们,在兰沁面前这般说话的人,向来都是有来无回的。”
“就凭你?什么惊华仙子,怕是容貌其丑无比,才弄了张面纱故弄玄虚的吧。竟然还要入我国都,被丢给我家主子当妾氏,提鞋你都不配。”那女子看似怒极,一副要剥了兰沁的模样。
“放肆,我凤祁境内,岂容尔等撒野。”这般语气,果然是少年老成,还在想着那女子提到的“国都、妾氏”字样的兰沁,听见凤祁文成此语微微一笑。
凤祁一众护卫及暗卫迎剑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