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兰沁会如此作答,凤祁一族那是什么,是六大家族之首,是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的,这人有多不识相啊。自小便以身上流着凤祁一族血脉,有凤祁尊贵姓氏,对凤祁一族之爱如滔滔江水般延绵不绝的凤祁四公子凤祁文成听到眼前女子轻描淡写的介意二字,很是为她不识抬举怒从胸来。
这份儿怒从胸来即刻表现在他那瞪得愈发大的双眸里,和即将要鼓起的腮帮子上。
“别欺负我家小成儿。”看了许久戏的凤祁文渊嘴角噙着抹笑,上前将手臂搭在凤祁文成肩上,向自己方向揽了揽。
却不想这位凤祁文成小公子是极不领情的,很是嫌弃的甩开搭在自己肩上那只手,调整好表情,俨然成了最初模样,真的很像挂上去了一个面具。
兰沁忍了忍,忍了再忍,终究没忍住,侧过头终于憋笑毕,调整好表情回过头来。此刻凤祁文渊已带着凤祁文成落了座,只有凤祁文宵站在面前。
“换人了?”兰沁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反思:“难道真的是自己欺负了人家。”
“兰沁小姐为何不愿前往凤祁一族?”凤祁文渊看着兰沁道。
“公子言重了,”兰沁微笑道:“实不相瞒,兰沁虽睚眦必报,但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怎会丧心病狂至此,于栖河内下毒,以致伤及无辜。
可这脏水却实实在在被泼向了兰沁,那兰沁便不能视而不见了。
兰沁遇见这泼脏水的,一般都会在两种方法里二选一。”兰沁边说边向此刻正一副赏花品茶惬意姿态的宫无凌与钟离穆成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小姐说的是哪两种?”凤祁文宵顺着兰沁目光,也看向说闲来无事随便走走,便同自己先后进入兰沁别院的宫无凌及钟离穆成,他们的确也让人很是介意。原来“介意”是这么不舒服的事,凤祁文宵转头看向兰沁。
“一是接了这脏水,但是呢,此事又确实并非兰沁所为,未免委屈,所以啊,往往要如泼脏水之人所愿,实实在在的做一次;二呢,不接这脏水,可你们又不信,兰沁免不得找证据为自己证明,与对方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兰沁淡笑道。
“不知兰沁小姐想选哪一条。”
“先选第二条吧,太麻烦了就选第一条。”了解兰沁的人都明白,她这没耐心的毛病又犯了。
“……兰沁小姐之前不是说此事交由文宵等人商议决定吗?”
“这几日情形突然让兰沁想明白,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兰沁倒想成为这握刀之人。”
“兰沁小姐无需多虑,若非小姐所为,凤祁一族绝不会冤枉您,小姐安心在族里住几日便好。”凤祁文宵感觉眼前的女子突然有些兴致缺缺,以为她也嫌这事儿麻烦,暗叹正中自己下怀。
“实不相瞒,兰沁还有其他急事需要处理。”兰沁尽量让自己再有耐心些。
“兰沁小姐说来听听,文宵或许能帮得上小姐。”凤祁文宵表情极为真诚。
“油盐不进。”这是微笑看着凤祁文宵陷入沉默的兰沁心中此刻大大写的四个字。
“兰沁小姐若无他事,还请同舍弟启程,路上所需文宵已着人置办,若小姐还有其他需要,尽管提。”
兰沁微笑,凤祁文宵一脸真诚坦荡,两两虚与委蛇相对,此刻心中却有同样的想法:“这人真难缠。”
厅里已有人在隐隐发笑,凤祁文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情景,终于明白为何兄长让自己入座了。因为自己绝不会那般废话,很可能忍不住提起那女子便走。
“我在找人。”兰沁再无心装了,看着凤祁文宵直接道。
“不知是何人?”凤祁文宵也不装了。
“素和三公子,素和容青,”兰沁走到桌边端起两杯茶,递与对方一杯。
“不知小姐与素和容青公子……”凤祁文宵停了下语。
“公子难道没听说,去年上京,惊华仙子与烟客公子上演了一场风月无边?本小姐不才正是这惊华仙子,找的素和容青正是这烟客公子。”兰沁已是没耐心到了极点,再加上她的劣根性,此刻笑的灿烂极了。
“主子,您先冷静冷静。”啊,终于爆发了,兰沁的一众随从听到自家主子此语,都暗暗低了头。唯有正给兰沁换茶的凤颜忙拉了拉自家主子衣袖。
“他油盐不进。”兰沁有些孩子气的当着此刻被她指为油盐不进的凤祁文宵的面道。
“可这般言语有损主子声誉。”凤颜给自家主子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