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了解”。
“她当日跌下悬崖能浑身骨折多处,满身是伤的抱着她的宝贝弟弟挺了一夜也不容人靠近,你不也了解了吗”。
“你可知那位钟离小公子现下何处?”南容无一转向空桐濯逸。
“钟离族内倒有人还在打探兰沁及其弟消息”。
“看来钟离族内也是不安生的,就算已回族,怕也是掩了身份。”
“这光,如今竟变得如此奢侈。”
“……”
皓月当空,人间如玉。凤阳府后苑竹林幽处一女子蹋影而来。进入拱门,园内杂草丛生,一株株白玉兰古树繁花成缀,白色花朵映着月光泛出淡淡玉色光晕,倒显得清冷高雅极了。
“不愧是千金难求梦浮生,果然好酒”,古树簇拥间的高楼亭台里,一身青色长袍男子侧身支手,斜倚栏杆,微笑望向来人。神情慵懒,透着几分桀骜不驯之姿。
这位青色长袍男子便是素有西湛灌氏之称的湛家嫡子湛凌玉,湛家祖上以玉石雕刻之技起家,纵然因当年之祸,其技略有失传,但依旧让同行望尘莫及。照兰沁的话来讲,她从未见湛凌玉正经过,但他雕刻出的物件就连极为挑剔的空桐濯雅也赞叹不已。
“你又动了梦公子的酒?”走上阁楼的女子望了一眼湛凌玉有些泛红的脸,那张脸并不出众,但时常噙着笑意,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总泛着柔柔的涟漪,整体组合意外地让人不由亲近。可他却是她相熟人中最无心肠的。
“你是不会告诉他的吧”,湛凌玉抱紧了酒坛,一幅怕人抢了去的模样。
“……梦公子视酒如命,别哪天再为几坛酒追你上天不得,入地无门。”兰沁戏谑一笑,望向夜空。
“他是你的人,要说这天地间他还听得进谁人言语,那非你莫属,到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们口中的梦公子便是梦亦凡,本姓孟,孟家以酿酒名天下,孟老老来得子,却被批,此子命中有死劫,若以女子相养,方可化解。故以女子养大,世人皆以为女子,实为男子。趁着七月祸事乱象,孟家亦未能免被残害。七月之祸后四处流亡,两年前被兰沁寻得。兰沁还记得初见时的场景,他混在一群乞丐中,正在一间破庙里当着几尊慈眉善目的菩萨可劲儿的拔着鸡毛,旁边的火上还架烤着两只鸭。
他抬头望了兰沁半响方道:“姑娘愿助我复仇,可因我是孟家酒传人?”
兰沁道:“是,也不是,”
“何为是,何为不是?”
“我确为孟家酒而来,却无动孟家酒秘方之心?”
“你要我?”
“姑娘多虑了,兰沁对姑娘无意,只要姑娘酿的酒,”兰沁笑着答道。
“……我有条件。”
“本是交易,姑娘尽管提。”
“除却复仇,你还得助我孟家酒重见天日。”
“然后呢?”
“我此生此世为你命是从,孟家酒秘方……”,他看着她略微迟疑。
“舍不得?”
“谁说小爷舍不得”。
“你是姑娘”,
“以后小爷就是小爷了”,
“……你喜欢就好”,
“……成交?”
“兰沁无需孟家秘方,我助你复仇,让孟家酒重见天日,你无需为我命是从,只需在我需要的时间内按我的要求在指定地方出售相应酒即可”。
“那不行,小爷我从不占人便宜,你今日若收留了小爷,小爷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有些麻烦”
“你敢嫌弃小爷?”
……梦亦凡被兰沁丢出去洗干净后,兰沁才真正看清他的面目,面若傅粉,唇若抹朱,兰沁想,扮作男子,单那双桃花眼竟已足摄人心魄,若得女儿装扮,怕是祸水的厉害。
当兰沁还以为她是女子,而兴致大开的调戏了他半响后,他已然脸红到了耳根子上,忍无可忍的将上身衣衫尽数扒拉下来,吼道:“都给你说了小爷是男的,男的!”
等兰沁尴尬毕后,幽幽道:“一男子长那么妖娆作甚”。
“你敢说小爷妖娆?”
“……嗯,这性子的确是男的”,兰沁甚是赞同的点头。
“……我见过你”,梦亦凡给自己添了杯茶望着兰沁道。
“嗯?”
“在素和家,我爹带我去他家书院,我跑错了地方,在后院的竹林里远远看见你叫希古先生外公。”
“……你确定?”她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