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而且院长还不让你被人领养,真奇怪。”服务生端过两个盘子放到他们面前,荷花道了声谢,让她先吃。她伸出两只脏兮兮的手,看了半天,羞愧地遮到身后。荷花看出了她的心思,带她走到洗手间,微笑着看她洗完手。
回到五爱小区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晚上八点左右,天气骤然变冷,荷花脱了大衣披到林燕身上,走近门口处,里面亮着灯。
金希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的一半,从里面探出头,见是荷花,关切地说:“快进来。”
他们走进房,荷花当初住的房间还在,林燕一进屋,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少女该有的欢跃一一浮现到脸上,仿佛在一瞬间,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忽然恢复了青春,添了几分别样的美丽。
金希盯着她,脸涨的通红,半晌,在荷花耳边嘀咕:“荷花,她是谁?”
“我孤儿院的妹妹。”
“你妹妹挺漂亮的。”虽然有个小孩,并不影响她在金希心里的份量。
“哥,你想打她主意?”
“别这么想你哥,没那么坏,我住副总家,这钥匙就给你们了。”金希说完就要走,荷花没好意思留他,怕林燕与陌生人待着尴尬。
金希前脚刚走,林燕就问了他大概的情况,听到荷花自夸似的介绍,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偶尔抬头应上几声,欲拒还迎的回答里面透露了几分对金希产生好感的信息。
不知什么时候,金希又折了回来,从没有关的门缝里探进半个脑袋,小声喊:“荷花,你手机关机了。”
“啊,又关机。”荷花慌张地掏出手机,屏幕上黑漆漆的一片,经常跟阿涛在一起,从来不会把手机充电的小事放心上,反正也没几个人会给他打电话,但是,这种关键时刻没电,意味着什么……他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站在大门口挨冻的那一夜——阿涛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刚才郭总给我打电话了,我跟他说你跟我在一块,很快就回去。”
“你有没有提我妹妹的事?”
金希摇摇头,看见荷花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对的选择,他的视线再度停留于正在喂小孩子喝奶的林燕身上,尴尬地挠挠头,红着脸关上门走了。
荷花跟着金希的视线回转头,看到喂奶的情节,也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小声说:“燕子,我先走了,钥匙放在桌子上,反正这里什么都有。”他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叮嘱了几句,出门往别墅方向跑去。
荷花偷偷摸摸地溜进卧房,然后再想着偷偷溜进浴室,殊不知电灯忽然大开,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去哪了?”
荷花转过头,看见阿涛的眼皮子耷拉着,精神不太好,这跟他原先预期的情况不太一样——他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用所谓的惩罚方式折磨自己一番,或者持起他的南方口音滔滔不绝地训斥他的不是,这样疲惫而又困惑的阿涛,让他心疼,所以更不想拿林燕的事去烦扰他。
他上前几步,将阿涛揽进怀里,像个安慰生气中的小男孩,抱着他的肩膀说:“我去稠州医院了。”他捋捋阿涛紧皱的眉头,劝慰道,“怎么看起来那么累。”
“医院,你去医院干嘛?”阿涛抓住他的手,终于恢复了些许精力,好像他的说辞能给他解开某个不可知的力量。幸亏荷花确实去医院买了一些保健用的中药,拿出那一叠发票放到他面前,继续扯他刚才的谎:“喏,我给金希哥买预防流感的中药去了。”
“哦。”阿涛没再追问,拉他到书房,在电脑上打入荷花涂鸦的日记名字,“我花了好几天时间看完了,干嘛把我写那么差?还有,那些对肉球的好感是不是真的?”而且还把两个人吵架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放上去,让他心里暗暗有些不爽。
“你干嘛偷看我的日记。”他慌慌张张地关上跳出来的窗口,假装羞惭地说,“我还没准备好给你看啦。”他本来想在心里暗暗偷乐,但是嘴角很明显地流露出几分得意——至少知道阿涛会露出这么疲累的神情,是因为长时间地对着电脑看他的无聊日记,就够他得瑟上一段时间了。
“如果你真不想让我看,今天就不会在车上故意让我看见你在写。”
他这回脸红的更厉害,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被你看穿了,我想让你多了解我嘛!”
“干嘛不写了,才一月九号,至少也该写到大年三十吧。”顺便把他那点花花肠子全写出来,什么拍戏的诱-惑,还有对肉球的那点小心思,幸亏荷花没有记录郭海那一段,否则今晚,荷花看到的就不只是一个疲惫的男人,而是一个濒临崩溃的颓废者。
“你都说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干嘛还写。”
“写吧,我想看,就我们俩看也行。”阿涛降低声调,将荷花揽进怀里,“我就一个要求,不许把我写太坏,飞机场那一段删了,我哪里有踢你,就轻轻推了你几下。”
“想狡辩。”荷花趁机捏住他的嘴唇,不让他有机会说下去。
阿涛挣脱他的禁-锢,对着他大声嚷嚷:“好啊,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么对我。”
荷花见势不妙,冲出书房,没几步就撞到一个人,惊得他站直了身体,不停地向被撞者道歉:“伯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