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季榆上前朗声说道:“今日我杜季榆不过是想下山逍遥一番,谁想到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是惭愧惭愧!只不过什么时候这夜殇阁的规矩变了,我好歹一个上等杀手,离开定月山也要跟谁报备吗?”
大长老看到来人是杜季榆,顿时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是荒唐至极,便略有怒意地问跪在地上的那人:“你是不是将杜季榆看成了依风?!”
那人自看到杜季榆也慌了:“我、我……我”跟着杜季榆后面进来的还有三六,他此时静静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地看向云谣,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人左顾右盼,在看到三六的时候眼神一亮:“三六,你能作证!今晚是不是在竹舍外见到了他!”那人像是不管不顾了,指着云谣向三六吼道。
三六面容清癯,立在那里显得整个人十分单薄,声音却脆生生如珠落玉盘:“我不曾见过依风!”一语落定,事实已明了,人人都知是那人想要陷害依风,不择手段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今晚他找上我,给了我一些钱,让我作伪证说见过依风。可我并未放在心上,谁知他此刻竟在律己堂上公然撒谎,还企图让我做他的帮凶。”
“你明明说……”那人激动地竟不顾身份径自站起来向着三六的方向看去。
“放肆!”三长老一掌拍在桌子上,当他们几个长老是死的吗?“你还有何同党?一并交代了吧!”
“我没……我没……”
云谣极微地轻笑,眼神一派肃杀之气:“各位长老、堂主,这人今日如此不依不饶地攀咬于我,非要给我定个死罪,不知是何居心?我自问从未得罪于他,他如今这般做法,如果只是冲着我也就罢了,怕是要借污蔑我来诋毁我师父,可见其心之歹毒,其罪当……”
“依风!”林夜风看她越说越没边儿,忙紧接着阻止。
云谣顿了一顿,却并未停下:“不知各位长老打算如何处置?”
林夜风上前:“各位长老,劣徒被我宠坏了,言语中有不当之处,林夜风愿代以受罚!”
五长老笑道:“我看这依风倒是为你着想得紧,无妨,无妨。我看这人也是极可恶的,不如送蛇窟吧,若是能活下来,也算是他的造化。”
堂上堂下一阵哗然,送蛇窟,还不如痛快点直接抹脖子呢!
“不!不!我不要去蛇窟!依风!你不得好死!……”那人一听“蛇窟”二字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声嘶力竭地叫唤着,陷入了将要面临的恐惧中已是精神恍惚,而后被拖了下去。
蛇窟?云谣暗暗想道,那一定是个很可拍的地方,她望向五长老,后者相当年轻,笑得温柔和煦,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好像那个残忍的命令不是他下的一样。他转过目光看向云谣,云谣迅速移开眼。你不是想让他死吗?但我要告诉你,这世间最痛苦的却是生不如死!
大长老笑着看向倾夏,怜爱地说道:“倾夏,你可知错?!”
“请大长老恕罪,我愿代倾夏受过!”大长老无奈地看向还跪着的云谣,心想这小子脑子简直有毛病!他本就不打算罚倾夏,他这样一说,好像不罚又不行了!
“大长老,倾夏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罚依风哥哥!”倾夏皱着小脸,紧抿着嘴唇。
“好了!好了!”大长老摆了摆手,这年轻人的事情真是复杂,“就罚依风代倾夏在律己堂跪上一天一夜!”
五长老对林夜风说道:“是你这徒弟自愿请罚的,你可不要心疼!”
林夜风笑得勉强,几位长老怎么舍得罚倾夏,她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就云谣一个人傻!“这劣徒趁我不在竟顾自偷懒,我本就是要罚他的!”
此场闹剧终是告一段落,堂上堂下众人看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陆陆续续地散了,就只剩倾夏一人陪云谣跪着不愿回去。
“依风哥哥,你可知?长老们是不会罚我的。唉!总之是我不好。”倾夏执拗地跪在只有她们两人的律己堂不肯离开。
我不知,我若知道,便不会强出头!云谣现在也累得半死,她也不愿意在这里跪着好吧!“倾夏,你乖,回去吧!媚卿会担心的,如果你在这里陪着我,那我的罪可就相当于白受了!”
倾夏眼圈顿时红了起来:“依风哥哥,是我太笨了!你如此说,也对!我还是走吧!”说完倾夏就离开了,好像还哭了出来。
于是乎,云谣就一个人在这里跪满了一天一夜,期间连个给她送饭的人都没有。她第二天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都已经麻木了,最要命的是不能伸直了!谁好心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