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林瑶从烤箱里拿出牛排准备大快朵颐时，林花花就打电话来了。她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决心接了。

“你们之间有联系吗？”林花花憋了很久，才终于决定给林瑶打个电话。虽然她们曾一度为相亲一事每每闹的不愉快，也放话说再也不管林瑶的终身大事，但每次她都办不到。毕竟林瑶已经33了。

“没有。”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呢？有时候并不一定要男生主动的。他或许害羞了点，长相一般，但这个毫无关系。这外貌又不能当饭吃。重要是那男的勤劳踏实。重要是他对你印象很好。你不妨试着和他交往交往。”

“我说老妈，你咋就知道人家勤劳踏实了？第一次哪有要女生先主动的？再说了，我对他没感觉。”

“他对你印象很好。女人嫁人，你不爱他没关系，重要的是他爱你，那样你才会幸福。”

“是么？既然印象好，咋连个电话都不打？说明我们彼此都没兴趣。”

“都说了人家怕羞。”

“老妈，我更怕羞。”

“你总自以为是。总让我的头痛变本加厉。”

“勉强在一起也只是一种负担罢了。”

“我只希望你找到归宿。”

“难道男人就是归宿么？难道那8年还不够么？那么你呢？你的归宿又在哪？”

“你孤傲，倔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与你相处。你的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管了。这次绝对说到做到。”

对于这样的事情，林瑶和林花花每次都各执己见，都以争吵无果而告终。林瑶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她妈就把电话挂了，这回挂的比任何一次都快。她想，这次她铁定戳到了她妈的痛处。这次估计是真的铁了心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俩的话题除了相亲还是相亲。

她爸在她妈怀她4个月的时候，耐不住男性本能和寂寞，就将出轨了3个月的女人肚子搞大了。他爸没有像林丹那样道歉，她妈也没有像谢杏芳那样选折原谅。林花花绝对容不得这样的背叛。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精神和身体都得忠诚。如果要进入另一段感情，就必须在结束前一段之后。所以她妈义无反顾得离开了。走得干脆利落。

4个月就耐不住么？男人的器官真他妈是个狗屁东西。她气冲冲地把一大块牛肉往嘴里塞，差点没被噎死。

3

林瑶想起昨晚的那场相亲。那男的西装笔挺，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远看没准会认为是某大型企业高管，多金还极有品味。但是大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混着一股浓重的狐臭味。她入座后连打好几个喷嚏。

他身上的西装和领带显得犹为劣质。她觉得如果他穿毛衫会不会更真实一些。她甚至没法认真去看他到底是长得像牛头还是马面，只看见了那一摊酒糟鼻贴在脸中央，还有那充盈的痤疮顽固地布满了泛着油光的脸，以至于看不清他的面容。加上那难闻的混合味道实在令她作呕。

这让她联想到昨天下班时碰见的一个进电梯的年轻女人。当时那女人似乎遇见一个大伯级熟人，开口打招呼的声音嗲得要命，听得她瞬间发冷。明显就是作出来的。她脚上的细高跟比她的声音更有真实的存在感。这男的就和那女的一样，欲盖弥彰，令人厌恶。她觉得他们俩倒是挺登对的。

他在她入座后便时不时抬头看她，见着她的眼神又连忙涨红脸低下头去。这样的动作重复几次后，仍旧不敢开口。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随即窜来的腐朽味道令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最后她就假装肚子痛开溜了。

够糟糕的一天。shit！林瑶确认大门反锁后，拉上窗帘。她脱光衣服从客厅走到浴室，虽然已进入寒冬，她仍旧要给自己冲个澡。她受不了那些因为天冷可以好几天不洗澡的女人。在她看来，这都不是理由。她丢落浴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然后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人需要自由呼吸，身体也是。她喜欢这种让身体零束缚的状态。她将被子蒙过头，关灯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