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0:00,除夕夜的鞭炮声如期响起。烟花一个个绽放在像被黑绸笼罩的无边天际,一瞬间的光明,一瞬间的黑暗。客厅的餐桌上一群人在嬉笑着,闹着,互相祝贺着,开始了新一年的第一餐。厨房的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的香气透过门底的缝隙飘入到小年的卧室中,胃口不太好的小年有种想吐的感觉。
嘈杂的人声不断的叨扰着小年早已疲惫的耳朵,说实话,小年最讨厌参加亲戚之间的聚会了,中年的男人女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东家长西家短,都是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多事的妇女还总喜欢在背后偷偷的嚼舌根,谁家的媳妇不检点,谁家的孩子疯了,谁家的男人又在外面偷腥。小年听到这样的谈话总会想要反问对方,“别人家的事关你什么事,自己家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就关心着别人的家事。与其有这时间,不如多看几本书,提高一下自己说话的水平。”但是世俗生活怎会允许她这般肆无忌惮。
从很小的时候,小年就注意到,这些所谓的亲戚无论表面上关系有多么好,背后都在偷偷算计着,哪家富就与哪家交好,有事了求助时,若人家施于帮助,以后就更加依赖对方,无论事大事小都不思考自己解决,一旦哪天人家厌烦了或者有难处确实不能帮助时,即使口头上抱歉的道着没事,心里依旧咒骂人家的小气。其实到头来,大家还不都是图个互相利用。小年不屑于这种假模假样的亲属关系,所以对待他们时也就保持个基本的礼貌,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交谈。可是即使这样,父母亲戚依旧不满意,在面前或者背后议论着小年的不懂事。小年刚开始还会介意,久了也就觉得反正无痛无痒,就让他们说去吧。
小年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肩上,轻轻的坐在阳台上。除夕夜下起了雪,远处的点点灯光与洁白的雪花相映衬,甚是缠绵。今夜无月,若是在平时,这个时候的户外一定是阴森森的,再胆大的男人独自一人走时也会感到不安,害怕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尾随在后吧。但今夜灯火不眠,世界依旧温馨。小年想起一首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诗表面虽是讲迎新年,却暗喻了万物的兴衰更替。明年是否有所改变,小年不知,也不愿去思考。且把它留给未来吧,好剧提前剧透欣赏起来便如同嚼蜡,好时光过早预知,便少了几分感动与欣喜。
南方怕是没有雪吧,应该不会很冷吧,现在顾樟是不是也如她一样在眺望着远方想着某个人。半个月前顾樟跟小年告了别,他要随母亲回老家过年,毕竟在这无依无靠,若是逢上团圆夜就更加凄凉了。小年问顾樟何时归,顾樟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记得想我,就离开了。离去莫问归期,当归自会归。
叮,手机的震动吸引到了小年,是条短信,号码是顾樟
无论你在哪里,故乡还是他乡,
无论你在想谁,老友还是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