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拓跋雪盈俏目扫过,见那一身红色锦袍衬得妖媚邪魅犹胜自己容颜的南宫瑞,居然如此好皮相,倒也是一惊,觉得完全跟传说中病弱不才之躯不符,只觉红晕顿染双颊,本想羞辱挑衅的一番说辞,竟然无从出口,一时倒是无语愣在了那里。
好在那拓跋玄出来打了圆场,对着那南宫瑞拱手行礼道:“瑞王殿下见笑了!小皇姑自幼被我父皇宠坏了,任性惯了,这次贸然相询,全因久仰殿下丰仪,一时急着相认,枉顾了那礼仪……”然后不露声色地拉了拉身侧那兀自呆住了的拓跋雪盈,拓跋雪盈赶紧颔首施了一礼:“雪盈一时冒犯,尚望瑞王殿下见谅!”声音竟是带了三分羞怯。
南宫瑞也是被这场景搞得一头雾水,只拱手道:“好说,好说!南宫瑞恐是有负声名,让拓跋长公主见笑了!”心下却是鄙夷不已:哼!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坊间传闻中,谁人不知我南宫瑞只是个病弱的草包挂名王爷而已?!明明是心中不服下嫁于我这才前来挑衅的,却说成这番溢美之词!哼哼,拓跋雪盈,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这蛮子小辣椒不成?
殿中各人,正自准备看场笑话,不想竟如此草草收场,耳中听闻那太监宣唱,知晓是圣上即将入殿,各人这才各自散去,各就各位。
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只关注着那进入殿中正座的南宫磬,无人发现,正随着梅妃入殿的太子妃楚曼舞,面色苍白地注视着刚才南宫瑞出场的那一幕。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踩在了自己的猩红裙摆上,幸得身边的丫鬟慕雪眼明手快,扶住了她,搀着她步入了太子殿下身侧的席位。
楚曼舞听着殿内一片恭迎圣上的喧哗之声,耳朵里却是重复着刚才南宫瑞那句:“在下正是南宫瑞……”心神剧颤,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只说叫冷瑞,要为母报仇,要她伺机帮他。自己因着爱慕他的风采,不惜设了局,让父亲允许自己以媵妾的身份,陪嫁姐姐轻歌入了那太子府,虽不曾想到,那太子竟然又临时换了亲,让自己荣登太子妃之位。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竟然还是隐着自己瑞王的身份!
“南宫瑞!!冷瑞!冷六爷!呵呵,真是好笑!”楚曼舞安静地坐在南宫瑞的身侧后方,看着那歌舞升平的大殿之上,人人都喜笑颜开。她直直地盯着对面席上依然一身红衣的南宫瑞,突然心底一阵抽痛,只好木然地拿起桌前的酒杯,一杯一杯地掩面和着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一起灌进了嘴里!浑然不觉那对面的南宫瑄南宫瑞拓跋玄等王子,已一众簇拥着,前来向那太子殿下贺新婚之喜来了。
南宫瑾看着那正在一杯接着一杯,显然是被伤了心的楚曼舞,再看那对面款款走来,亦是一身红衣似锦的瑞王殿下,心中自是有了计较。他一把搂过那正欲伸手取面前酒杯的楚曼舞,脑袋凑向她的耳朵,低声喝道:“楚曼舞,你好歹现在还是身为本宫的太子妃,大庭广众之下,可别失了身份!”一边用手狠狠地在她肩膀之上,用力掐了一下。
那楚曼舞闻听此言,又肩膀被掐,自是浑身一颤,抖了一下。可这情景,瞧在那外人眼中,自是以为小夫妻之间在调笑,恩爱无比。
南宫瑞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见那一身红色宫装的楚曼舞,满面娇羞,眼中波光闪动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是心中隐隐一刺,很是不爽。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正碰上她在南宫瑞怀中缓缓站起,似乎不胜娇羞,在众人的一片贺喜声中,她飞速地抬眼扫了他一眼,竟是含羞带恨,本想一口气将那杯中之酒饮尽,谁知却是一下子呛着了,喝了一半,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