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冷影犹记得自己后来曾私下笑他说:“你这该不是真的要以明珠为聘吧?”而淳于越回他的那一句,却是让他震惊的:“司空兄见笑了!越若得冷碧妹妹为妻,莫说是明珠为聘,就是要我那东丝国的江山为聘,也是担得的!只是冷碧性子,并不喜那宫中权谋,只好那山水之美,我又怎忍心让她受那宫墙之累呢?”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时尚未开窍的冷碧,竟是只拿那淳于越当成了又一个哥哥而已!淳于越本来以为可以等,等她慢慢长大慢慢开窍,可偏生她一开窍,爱上的却是那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薄情的南宫磬!天意弄人,又当如何?
要说入了太子府的冷碧,过得还算快活的话,那么,进了宫的冷妃,生性单纯不善工计的冷碧,则在踏进那长乐宫的一刻,就已经被自己对南宫磬的挚爱,而深深扼杀了灵魂,失去了生命。
南宫瑞对司空冷影说到一半又打住的话,并不感到诧异,因为这个盒子,正是去年他下山受封之时,师父无忘禅师亲自交付到他手里的,说那是他母妃的遗物,是一故人所托,如此想来,那交托这盒子的,应该就是那在东丝国失踪已有十五六年的淳于越了。
司空冷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盒子,见其中都是些冷碧的诗词,上面几首多为怨念,可越往下看,心境竟似豁然了些,多是看淡了情深不寿的道理,也就不再细看,只合上了盖子,推放在一边,这才正色道:“不管当年谣言如何,舅父要告诉你的是:你要知道,淳于越与你母妃之间,清清白白,日月可鉴……今日舅父找你,是为了明日宫中晚宴一事,不知你心中,可有打算?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娶了那拓跋雪盈不成?”
南宫瑞微微一笑,那眉眼间的算计,又像极了那身在高位的南宫磬,晃得那司空冷影心里平白多了股怨气,立时握紧了袖子底下的拳头。南宫瑞却是不知舅父的心思瞬变,只继续道:“舅父想多了!我不演出好戏,怎有机会上那舞台?明晚,你就等着瞧吧?!十六年了,该讨回的债,我一个都不会少!”
司空冷影这才心下稍安,舅甥俩又密谋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起身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