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见南宫瑄虽出身皇家,可这散漫天真的性子,却是怎么也改不了教不会,也只得看着他的背影,宠溺地笑了一下:“瑾儿,你这弟弟,看来以后也只有仰仗于你了!罢了,好在你也肯担待。母妃知道这次大婚,你受委屈了……”见南宫瑾正欲言辞,摆了摆手制止道:“母妃答应你,等将来……若是有合你心意的姑娘,无论她身家地位才情,母妃断断不会拦了你,定将满足你的心意……”
南宫瑾心中一动,眼前突然浮过苏祁昨晚那娇羞妩媚的脸:“母妃不用担心,儿臣并不委屈!”
梅妃自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只道:“也是,要论相貌,倒也并不算是委屈。可是,娶妻娶贤,这太子妃的性格,恐是将来难当大任……也罢,以后的事,以后再做定夺……”
南宫瑾心下了然,也不多言,只道:“母妃所言极是,儿臣心中记下了……只是,今日早朝之上,儿臣看父皇眼色,似乎对那六弟之母,并不如外界所传那样绝情……只是当年冷妃自尽之时,儿臣尚年幼……据闻当年所有伺候过冷妃的宫中之人,在冷妃自尽那日,一夜之间全被父皇下令清理了个干干净净……才三岁多的六弟受了惊吓,大病一场之后就被送往宫外那兴福禅寺寄养,直到去年年满十七岁时才封了瑞王,回了京城所赐的那座瑞王府……而那司空家族,看来也有古怪,虽一开始有所动作,但后来不知为何,竟是又弃了那六弟……此事……如今看来,儿臣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具体情况,儿臣也无从查起,故尚望母妃指点一二……”
梅妃看着眼前精明强干、分析得不无道理的儿子,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有着一丝丝的恐惧。她默默端起几案上才放下不久的茶杯,揭开盖子,吹了吹飘在上面的几缕白色菊花花瓣,细细抿了一小口,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开了口:“冷妃一事,这十六年来,一直算是宫中密讳。母妃知道的,也并不比你多多少……只是母妃也不知道,你父皇三年前,到底和你说过些什么……”
南宫瑾瞧着梅妃在提及冷妃时,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心里愈发狐疑,只道:“父皇也没说什么,他当时只说,他没想到,那大皇兄和三皇兄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兄弟不和,伤了他的心……他只希望我以后,能担得起重任……我心不在此,就说还有六弟、七弟可以依托……谁知父皇说了……当年冷妃一事,留了六弟性命,已是大恩,其他……他就别想了……又说七弟心思单纯,只适合做个闲散王爷享享清福……我看父皇提及冷妃时,面色竟是痛惜甚于恨意……当时也未多心……今日早朝之上……才惊觉此中定有不足为外人道之隐情……”
梅妃一边听着,阴晴不定的眸子直直盯着那手中的茶杯,半晌才幽幽道:“你父皇心里……始终还是记着她的……罢了,我就说与你听了吧……至于对你有无用处,你且自己思量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