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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当局迷旁观者清

苏祁看着那凌子霄,倒也觉得亲切如长兄,自是不便推却,含笑谢过,落落大方地收了下来,包裹里是一盒首饰和约莫一万两的银票。苏祁心下感激,亲人毕竟是亲人,嘴上却也不多说,只约了隔几日抽空去驿馆探望表嫂和侄子。

南宫瑾和那凌子霄,虽有话要说,倒也不瞒着苏祁。苏祁虽是自动屏蔽了朝中一切重要内容,但当她最后听到南宫瑾说这次自己娶的,并非是楚家大小姐楚轻歌,而是楚家二小姐楚曼舞为正妃,那楚轻歌已经重新许配给那瑄王爷,只待来年开春再迎娶时,苏祁手中正在喝羹汤的银勺子,还是“哐啷”一声,掉在了那描金牡丹白瓷圆盘里,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清脆响声。

正在交谈的四道眼光,直直地盯住了正满脸尴尬的苏祁。南宫瑾和凌子霄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当年南宫瑾在凌子霄家的水亭边,曾笑着说要把紫陌许给瑄王爷的事。难道苏祁想起了什么?难道陌陌这丫头心里一直是惦记着这件事的?否则怎么会在听到瑄王爷要婚娶的时候,反应这么激烈?

南宫瑾看着苏祁惊讶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火起,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丫头,居然心里仅有的印象,竟是当年对瑄王爷的婚配!难道昨晚的情动缠绵,都只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强迫而已?

凌子霄心里也涌起一丝难受,心疼紫陌这几年来的失踪,让原本般配的一段姻缘错失。他想了想,搁下了手中的酒杯,小心安慰道:“陌陌……当年说要将你许配给瑄王为妃的事,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不过……如果你还想……子宵哥哥还是可以托太子殿下帮忙,将你嫁入那瑄……”

苏祁见凌子宵显然是误会了自己,倒是羞了个满面通红,她其实并不记得这件事情,赶紧辩道:“子宵哥哥……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她瞟了一眼正在低头喝酒,脸色阴沉的南宫瑾,犹豫了一下,那真正让她惊讶的原因,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来。

可这欲言又止的举止神态,看在那南宫瑾眼中,偏是女儿娇态,看得他更是心下不爽,右手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左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冷不热地道:“哦……是了……当年本宫……确实曾想着帮七弟定下那婚约……如今子宵兄倒是提醒了本宫……君无戏言……”随即眼神犀利地冷冷扫向对面那尴尬不已的苏祁:“既然紫陌妹妹有心于瑄王,那本宫定会帮着去求父皇,不如就和那楚大小姐一起嫁入那七弟府中……效那娥皇女英之举,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祁和凌子霄怎么听着这南宫瑾的话语,都有一股冷冰冰的寒意。凌子霄看了一眼那显然是在生气的南宫瑾,看着他那平时面上喜怒不惊,眼下却难已掩饰着的一丝怒气,再回头瞧了瞧因害羞而如海棠春睡般娇艳无双的苏祁,作为过来人的他,脑里一下子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就有所醒悟。他看着明明已经开始相互心动却犹不自知的两人,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内心重重叹息了一声:“冤家啊!!”

凌子霄略一沉思,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帮那南宫瑾和自己杯中添上那春风醉十里,然后举起酒杯,打圆场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如今陌陌已是失忆,连自己姓甚名谁,家里人等都已忘得一干二净,又怎会记得当时那句玩笑之语呢?哈哈哈……来,喝酒……喝酒……况且婚姻大事,还得长辈做主才是,岂是她这样的女孩子自己胡来,想嫁就嫁的?”

凌子霄一个木鱼敲了两个头,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说完,他自己先干为敬,亮了亮杯底。

南宫瑾突然被凌子霄的一席话惊醒,是啊,这苏紫陌也已及笄,看来倒是也该婚配了,心下愕然,一时竟是无语,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祁看着这突然之间因自己的一个勺子掉落而尴尬起来的气氛,也是忐忑不已,心想这什么世道啊,做什么都得看这冰山脸大波斯的面色!无聊!但苦于敢怒不敢言,只巴巴地盼着这场宴席早早结束。

南宫瑾看着突然冷了下来的场面,看着对面的苏祁突然放下碗筷,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也意识到了场面的尴尬,转身对着凌子霄道:“子宵兄,你一路辛苦,眼下时辰不早,来日方长。今日这相聚,不如就早些散去,反正后日便是我大婚,大婚之后,一切都会上了正轨。你我再从长计议不迟。”

凌子霄自是一口应下,当下又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礼包,正是一叠五万两的银票:“殿下大婚,子宵一路未及准备,只这一点心意,作那太子妃添妆之礼吧!”

南宫瑾也不客气,直接收了下来,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双双告辞。那凌子霄自是放心不下苏祁,临出门前又是低声关照了几句,这才看着苏祁,跟在那南宫瑾身后,姗姗而去。凌子霄心中又是一叹,也不知这眼下寄养在太子府中,对那紫陌而言,究竟是祸是福?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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