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扔下一块红绸,君楠归心下会意。
“回太后娘娘,读心结果不便公诸于众,待宴会散去,楠归再告诉您,您觉得怎样?”
“哦?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说的,是不是淑妃与皇儿的姻缘不好?”
“不全是!”
“哦?楠王此话何意?”
“这……此处人多口杂,怕是不方便说。”
“没事,哀家给你这个权利,你尽管说来就好,后宫的事,哀家还是做的了主的,淑妃为人大度,是不会介意的。”
柳凝霜咬紧了牙,心里怨恨些却又不敢说出口。
“既然母后强烈要求了,那楠王就直接说吧!”
得到了南曜笙的应许,君楠归终于点了头。
“淑妃娘娘与皇上本有美好姻缘,奈何这段情路崎岖坎坷。这背后牵扯的阻路人实在太多,若要改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路?”
柳凝霜惊叫出声,面露欣喜之色。
原来她和南曜笙之间并非没有可能,他俩的姻缘早就被上天注定了,只是有心人阻碍了他们而已,原来,这一切都不怪她!
君楠归思索一番,缓缓说道。
“第一,除去阻路之人。第二,舍弃这段姻缘。”
太后似乎并不在意,侧扶着额头问道。
“那楠王能否测出阻路之人?”
“能是能,不过需要些时间。”
君楠归手执一副云罗牌,默念了几句咒语,转眼便有几张云罗牌燃烧起来。
“已经查出来了,但不是全部,楠归学艺不精,仅算出一人。”
“是谁?”
“云罗牌告诉我,她叫木婉晴。她的出现不可逆转,极大可能威胁龙脉的延续。”
此话一出,柳凝霜便立刻瘫软在地,高台之上还有一人的酒杯跌落,是一直不温不热的秦研秀。
“楠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太后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在场的宾客不再嬉闹,全都屏住了呼吸,唯有两人神色淡定如往。
南曜笙和君楠归。
大概一个是因为无所谓,一个是因为无知。
“楠归测得的结果就是这样?至于木婉晴是谁,楠归不得而知。”
全场鸦雀无声,君楠归是北夏人,北夏路途遥远,不知道木枳汐实属正常。
但他们就不一样了,只要是东刹的人就一定知道木婉晴是死去的木贵妃,毕竟当年这个女人的事情闹的可是满城风雨!
“哀家就问你一句,她现在哪?”,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毫不掩饰的颤抖。
“从云罗牌显示的方位来看,该人就在皇宫!”
宾客大惊失色。
“啊!就在皇宫?木贵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木婉晴乃前朝丞相之女,我认得她的,她小时候跟随她父亲来过我府邸。”
彼时,太后已吓的脸色苍白,秦研秀也好不到哪里去,柳凝霜被两个宫女搀着,就是站不直腿,看来是受了惊吓。
“皇儿……你,你觉得呢?”
南曜笙斟满了酒杯,一饮而尽。
“楠王是说此人还活着?”
“正是!”
“好了,朕知道了。楠王献宝有功,重重有赏!”
“谢皇上恩典!”
“来人,奏乐!”
话音刚落,就来了一批紫衣舞女,琴笙合奏,她们尽情舞蹈着,仿若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太后惊魂未定,“笙儿……你……”
明明是该恐惧的时刻,他却表现的异常平静,死去的人又复生了,并且妄图切断龙脉的延续,他怎么……
“母后不必担心,是儿臣亲手杀的她,她若是来报仇也不会找您。”
这话虽是说给太后听的,却更像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
好长一段时间的舞蹈,直到众人都忘却了方才的闹剧,宴会才收了尾。
人群散尽,只有少许宫婢在弯腰清扫树叶,刚才的热闹繁华转瞬成了过眼云烟。
木枳汐把头埋进南曜笙的咯吱窝里,其实刚才的事,她也挺害怕的。她害怕的不是本该死去的木婉晴,而是那句“她在皇宫!”
“阿笙……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朕不想你牵扯进去。”
“阿笙,我突然觉得读心术好可怕,你别跟楠归学好不好?”
他嗤笑一声,“哦?枳儿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朕知道?”
“不是。”
木枳汐显然没心情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她的心很乱很失落很害怕。
“枳儿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不适,南曜笙言归正传,急切的问。
“木婉晴活过来了是吗?跟我重生一样,她活过来了?”
“没有,那是假的,是君楠归和朕做的一场戏罢了。”
“你别骗我,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木婉晴?”
他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欲言又止。
“你不是,读心术是假的,木婉晴已经死了,她不会活过来了。”
“你说我失去了记忆,嗯,可是那我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做朕唯一的木婉晴难道不好吗?”
“不好!不好!阿笙,你知道吗?我希望你爱的是我,不是什么木婉晴!”
说到最后,木枳汐也语无伦次了起来。
她是穿越过来的,一来便占据了一个和木婉晴一样的身体。南曜笙说她失忆了很正常,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是失忆。
君楠归说木婉晴在皇宫里,那她会不会是哪个借名“活”过来的木婉晴?
“别哭,读心术只是一场交易,都是假的。”
“你骗我!”
“我……也罢,朕带你去找君楠归吧,让她跟你说清楚!”
南曜笙没法,只得拖着木枳汐往碧栖梧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