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养心殿。
南曜笙将木枳汐轻放于床榻,拉了床厚实的锦被给她盖上,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
指尖触及处,冰冷彻骨袭上心头,悬在空中的大手僵了僵,他抿了嘴唇,不动声色的走向橱柜,又给她添了一床棉被。
“苏阮!”,南曜笙沉声呵斥。
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人,正是满面愁容的苏公公苏阮,他偷偷往床榻方向瞄了一眼,满脸震惊。
“皇上有何吩咐?”
“速去拿些灯烛,打盆水来。”
南曜笙温柔的拂开木枳汐额前的碎发,他的语气淡淡的,泛不起多大波澜,听不出多少情绪。
苏公公退出房间,正欲关上房门,便听南曜笙补充道:“再加两个香炉,燃紫檀香木。”
“是。”
不一会儿,苏公公便拿着一堆东西进来了,见南曜笙不坑声,他将水盆放置一旁,转身默默去点烛火和香炉。
房内点燃数十盏灯火,犹如白昼,香炉里升腾出袅袅紫烟,扑鼻而来的紫檀味让人躁动的心宁静了片刻。
南曜笙寒眸紧凝着苏公公,冷声吩咐道:“朕要和木妃娘娘单独相处,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扰!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是。”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南曜笙这才缓了缓僵硬的面部表情,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头,他终于抑制不住,吐了口鲜血。
南曜笙不以为意,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床上的木枳汐,自嘲的笑了笑。
他将水盆端到跟前,指尖试了试温度,遂将白帕浸入盆中,持续片刻,拧干水分后一点点擦试木枳汐脸上的血迹。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谨慎细微,他眸含深情,笑意浅浅,仿佛床上的女子只是睡着了,可是那颤抖的手提醒着他,一切都不是梦。
面前这张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的脸让他心疼的抽搐。
左边是几条流水模样的露骨伤疤,像是被什么液体泼上去的。右边是一道近二十厘的刀疤,从眼角蔓延至脖颈,看样子是利器所划的新伤。
眼前略过玉聆月手中那把尖刀,南曜笙眯了眸子,愤怒让他如玉的面部充斥鲜血,浑身散发的杀戮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待全部的血迹都擦的差不多了,他才静静地俯下身,凑到木枳汐的耳边轻声说道:“枳儿,我回来了。”
四周皆是一片寂静,雨打窗沿的声音传至耳旁,南曜笙甚至能够听见自己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心跳。
可惜,无人作答,亦无人为他的到来而感到欢喜。
“枳儿,阿笙回来了,你睁开眼睛好不好,他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冰糖葫芦和泥塑玩偶。”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两个小东西,赫然是一根冰糖葫芦和两个泥塑小人。只不过受了这冰凉的雨水,冰糖葫芦已化了浓汁,泥塑小人也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