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这丝丝缕缕牵扯着的爱与情,剪不断,理还乱。
……
我姓魏,名庭晔,字武修。建德五年六月初五子时出生,是镇远大将军魏定远的嫡长子。
从我出身起,就注定了我有着非同寻常的人生,身为魏家未来的希望,你能想象我的童年生活是如何度过的吗?
识字,大约是在四岁的时候吧,小小的我连话都说不清就被父亲关在书房,一夜不允许睡觉,最终背下了千字文。
而后,是四书五经,名家著论,几乎是三天就要背会一本,并且要通透其意。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太困了吧,在被尚书之时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之时,父亲就坐在我的面前,他低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困意全然消失殆尽。
“睡的舒服吗?”父亲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背后浸出冷汗,嗫嚅道:“对不起……父亲……我是不小心睡着的……”
声音紧接着响起,还是那句话:“睡的舒服吗?”
“父亲,我错了!我不应该在学习之时睡着。”
“看来你不能约束自己呢。”说着,父亲将我从座椅上提起,毫不留情地将我扔在冰冷的地上,随手抽出腰间的马鞭——
啪——
我只感到背后一阵抽出,紧接着是刺痛,令人窒息的刺痛!我知道,那是马鞭重重抽在了我的背上。
父亲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这一鞭我是要让你知道,你姓什么?”
“我姓魏……”
“啪——”又是一鞭。
“这一鞭我是要让你知道,你的出生意义何在?”
“为了魏家的百年荣耀……为了继承并且发扬这份荣耀!”
“啪——”第三鞭落下。
“这一鞭我是要让你知道,你要怎么做!”
“我……我要废寝忘食,背不完书断不能睡!”
“你明白就好……”言罢,父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滚烫的血顺着肌肤流下,也许痛到极致也就感受不到痛了吧。
……
习武,大约是在自己五岁之时吧。现在想来,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段艰苦的日子。小小的身躯,被迫接受着各种超级强度的训练,从内功到外功,一一都不曾放过。熬过了最严热的酷暑,熬过了极寒的冬天,不知过了多少年,我的这身功夫算是练成了。
十三岁,我第一次来到战场。这是在北狄与大约的边境,因为北狄的常年滋事,大越忍无可忍,终究派兵征讨。第一次啊,父亲却毫无顾虑的派遣给我一百人的小队,让我带队偷袭北狄三王子耶律维江的大营。
“父亲,耶律维江是出了名的将领,我怕……”
话音未落,便被父亲丝毫不带情感起伏的一句话堵了回来——“如果没有成功,你也别回来了。魏家不养无用的儿子。”
呵,是啊,魏家不需要无用的人!最终,带着满身的伤痕,我强撑着一股劲最终砍下了耶律维江的首级。
也是这一战,成就了我,让我一夜之间成为了大越人眼中神一般的年少将军,人们羡慕我,敬佩我,他们想象不到,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是如何习得这般惊人的武艺。同时,他们也开始赞叹,赞叹魏家英才辈出,后继有人。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心凉了,静了,思想也变得纯粹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魏氏一族!我不需要感情,不需要那些悲天悯人的思想,我要做的就是成为让魏氏引以为傲的人。
杀人其实很简单,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杀掉所有挡在我前行道路上的人,我要成为自己的王!
遇到那个女孩是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吧。当时她小小的身躯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脏兮兮的小脸上映着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就是那双眼睛让我在她身边驻足——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道:“我……没有名字。”
“你为什么不回家?天寒地冻的,在这儿做什么?”
女孩哽咽道:“村里招了瘟疫,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人。大哥哥,我饿,能不能赏我一口吃的,就一口!”
望着女孩渴盼的双眸,内心不知怎的,涌上一个念头:养个小丫头也并无不可,只要精心调教,她也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杀手。
“丫头,从今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府上吧。”
“大哥哥,那我每天都有饭吃吗?”女孩的天真逗得我直想发笑,这是十几年来我很少能有的心情。
我点点头:“只要你听话,完成所有我给你的任务,你——就有饭吃!”
“好,我答应你!我跟你回去……”
那时的灵袖还真是天真呢,因为能够吃上饭,竟然敢和我这个陌生人回家。
再后来,就是出征南诏。父亲本和滇元神教的大祭司私下暗通,约定助他一臂之力登上南诏王的宝座,这样,以后南诏就会成为魏氏隐形的盟友。
我受皇帝之命去镇压叛乱,却始终在城外安营扎寨,并无出兵。
一切都按既定的计划进行着,谁知南诏的那个妃子却用她的献血阻止了这一切。时剧霎时间反转,大祭司战死,而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一直按兵不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