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许正君?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睡着之后?
“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知道,他和东淳回来之后,马上跑过来问你去哪了,然后我说阮奕送你去医务室了,他二话不说就冲出去了。”
“哦,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孟稚青说完,我心里的落差很大,我一直以为,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是阮奕陪在我身边的。
他明明是这样答应我的。
“哎!阮奕呢?不是他送你去的吗?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孟稚青问。
“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我把阮奕的校服摊在桌子上,因为是去年的校服,明显比我们的要旧一些,但是白色的校服洗的很干净,有种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把拉锁拉好,左边的袖子折过来,右边的袖子折过来,突然袖子边上的一串字母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用黑色的碳素笔写下的英文字母:zq
我知道那是谁的首字母,不用猜都知道,但是我不想知道。
把校服整齐的叠好,放在阮奕的桌子上,都快要上课了,他还是不见踪影。
直到最后一节课上完,阮奕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我心里有一块地方,仿佛也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的难受。
我好奇那个原因,那个让阮奕将答应我的事置之度外的原因。
我想知道,什么比他给过的承诺更重要。
但是当我知道了那个原因之后,我就开始变得懊恼,甚至后悔。
放学后同学们说着再见,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许正君走到我身边,直接拎起我的书包,搀起我就要往出走。
我看着座位前这个空座,阮奕的书包还放在座位上,校服整齐的放在桌子上没有任何移动过的痕迹。
“温热,走吧。”许正君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催促着我回家。
“好。”我点了点头,就跟着许正君走了出去。
j市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冷到骨子里,漫天的雪花,此时此刻一点儿也不浪漫。这让我看上去更加可怜。
因为没有戴手套,小手冻得通红,但是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事情,我的脑海里只有那个困扰我的问题。
阮奕,他去哪了?
正想着,许正君站到我的面前将自己的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又把我的左手牢牢地攥在手里。
“你怎么连个围巾都不带?”语气里有责备的成分。
我也无暇顾及,说了声谢谢也就不再说话。
如果当时我看向许正君的话,我会发现许正君的脸异常的绯红,像是新鲜的水蜜桃,捏的出汁来。
他的握着我的手也有些僵硬,一动不动。
明明左肩背着我的书包已经很累了,也不愿意放开我的手,换另一边的肩膀。
这些我都没有注意到,我甚至没有意识去松开许正君的手。
走到家门口,得知我家住在三楼,许正君坚持要送我上楼,拗不过他,也就妥协了。
妈妈来开的门,看见我被搀扶着,大喊大叫的喊出爸爸,爸爸赶紧把我安置在沙发上。
妈妈连忙跟许正君道谢,坚持留他在家里吃晚饭,许正君一再拒绝,妈妈也就没有强行挽留,一直送到一楼才回家来“审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知道我是因为排练不小心砸伤了脚,妈妈立刻严肃起来。
“我之前觉得这点儿小事应该不会耽误你学习,才同意让你参加的。现在倒好,你这直接受伤了!”
“妈妈,我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我无奈的说。
“不行,你不要参加了,还是把心思用到学习上吧。”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演出了。”我焦急的恳求着。
“你这腿都这样了,还怎么演出,让他们再找一个人来演,反正明天就周六了,这两天你就待在家里面,学习虽然重要,但是你这身体更重要。”妈妈说完也不听我的下文,直接转身走进厨房做晚饭。
我委屈的看向一旁喝茶的爸爸。
“听你妈妈的,我们不会害你的。”然后端着茶进到书房去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将自己狠狠地扔在床上。
翻了个身在床头柜上一把拿过手机,给孟稚青发短信。
“怎么办?我妈妈不让我参加了,这两天就让我待在家里。”
“啊?那怎么办啊!你可是主角。”
“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再另外找一个人来演吧。”
“你道歉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东淳那么不小心,还把你弄受伤了。”
“你也别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马上就要演出了,再找一个人来演,来得及吗?”
过了好久,孟稚青都还没有发来短信,估计是被家里人叫去吃饭了。
退出和孟稚青聊天的界面,看到通讯录里阮奕的名字。
阮奕。
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好久,鬼使神差的竟然按了拨号键都不自知,等回过神来,听筒里阮奕的声音传来。
“温热?喂?温热?”
“啊?啊?”我手忙脚乱的坐起身来,把听筒紧紧地贴着我的耳朵。
“你干嘛呢,打电话过来半天不说话。”
“啊,我、我刚才没听见,怎么了?”我又开始结巴。
“什么怎么了,是你给我打的电话。”阮奕在电话那头好笑的说。
“啊。对,我打的电话,我就是想说,想说把你的校服放在你桌子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行,你放那吧。”阮奕爽快的回答我。
“啊,好。”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刚想说声再见,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阮奕,谁的电话?”
“啊,同学。”
“哎!温热,我这还有点儿事,你受伤了就早点儿休息,我先挂了啊。”
还没等我说上一句再见,电话里就传来了“嘟”的声音。
我虽然没有听清那个女生的声音,但是我猜,她应该是钟晴。
毕竟我也想不出,阮奕的身边会有哪个女生比钟晴更重要。
所以,放弃对我的承诺的原因,是钟晴。
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的我发现,我大概是喜欢阮奕了。
不是大概,而是肯定。
我喜欢阮奕。
不然,我怎么会听到钟晴的声音时,心会像洒了硫酸一样疼到难以呼吸。
这天晚上,我还不知道,这种疼痛到如同千穿百孔的程度,在以后的日子里,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