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突然眉头深锁,从额头到颈部,都在慢慢地渗汗,刚换的棉布很快就又湿了……
大夫又给他换了药,发现棉布上面已经浸满了脓液,伤口周围已经不是红润的组织,取而代之的,是发白的腐肉,一块又一块,毫无生机,摸摸额头,着实烫得惊人……
“哎……”大夫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行医数年,还是很难见到如此病症,一筹莫展,这可如何是好呀,怕是殿下很难挨过这一关了……
穆卓赶了一个白天的马车,觉得困意甚浓,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身子往马车边上靠了靠,紧闭双眼,正准备眯一会的时候,突然被大夫这一声浓重的叹息而惊醒……
他揉了揉难以睁开的眼睛,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往殿下那边凑了凑,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征战多年,也看过无数伤口,倒也有些经验……
他这才发现原来殿下的伤口,已经恶化到如此之重,他一脸愁容,问大夫:“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大夫思考了片刻,问:“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大的药房?”
穆卓指了指前方,说:“前面不到二十里,好像有一家……”
说完便命令驾车的侍卫,让他加快速度!
穆卓又细细的看看殿下的伤口,就算是有些感染,也不至于会是如此的颜色,于是便弱弱的问大夫:“会不会是箭上有毒啊?”
大夫拿起剪刀,用蜡烛烫了一遍,仔细的,小心的剪掉那些已经烂掉的肉,从窗户边扔出去,然后又撒了些黄芪、黄芩、苦参等做成的粉剂,等粉剂都依附在伤口上后,再用棉布好生的包扎好。
大夫眉头一皱,眼神片刻都不敢离开太子,他看过那么多医书,还真是没有见到过这种伤口,于是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怕是真的有毒吧,不然这伤口怎么会没有好呢?”
穆卓听后,只觉得如雷劈过脑袋,不知所措,他又对着外面的侍卫说:“我们先去前面的大药店,快点啊!”
大夫又说:“殿下已经在慢慢的发烧,若是这种热度迟迟不退,怕是日后就算醒了,也不再是之前英明神武,骁勇善战的殿下了……”
穆卓握紧双拳,重重的捶打自己的脑袋,想着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殿下,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大夫被他这突然的暴击给惊呆了,若是责备自己有用话那就好了,便对穆卓说:“现下责备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们要想想到底是什么毒,若是故意谋杀,必然不能撑到现在,早在烟城的时候,就该暴毙了……
很明显,这个毒并不是很重,他的作用只是延缓伤口的修复,甚至加速伤口的腐烂,让殿下最后看上去是死于箭伤,而并非毒伤……”
穆卓听着这些并不是很懂,但也觉得这凶手实在是阴险,不仅杀人于无形,最后还可以把这一切都嫁祸到北疆身上,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