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野利娥敏深眸之中充满了兴味,躲在面纱下的嘴角挑起一刃薄笑。
“其实吧,我不喜欢和我一般高的男人,这样会很没有安全感。”她同样的伸出两指,做出和刚才张镶同样那代表“一点点”意思的手势。这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反击来得迅猛而泼辣。
这张镶兄妹二人都算长得姿容不俗,却唯独在这身高上始终是个遗憾。他连七尺的身高都不到,就和野利娥敏平视都还欠缺一点。
这突如其来的回手让张镶瞠目结舌的愣怔在那边,一时词穷竟无言以对。野利娥敏知道他是窄心量小之人,为了避免等下毫无意义的唇枪舌战,她故意把酒泼洒在自己的胸口上。
“啊哟,湿了。我要去换个衣裳。”
她这上乘的珈兰轻功,开口说话之间,人都已经移到了殿门口。在众人都未回过神之际,那一抹魅影早就没了踪迹。
张镶气得面如猪肝连带着耳根子都红得发烫,似乎都能见着后面冒出烟来。众人面上不敢作色,暗地里却都脸转向殿外牵起微不可察的哂笑。这可是他咎由自取招来的羞辱,与人无怨。
萧珩重新举杯用袖子一遮,那清冽的玉酒绵绵长长入了喉咙,转入五脏六腑,怎一个爽字了得。他隐没在袖中的唇畔上挂起的盎然笑意竟无法掩饰。
三月犹在小寒。时至东瀛的海棠开得正浓烈之季,花姿潇洒似锦。清冷的夜雨过后,园中阵阵清香犹存,花艳之美难以描绘。料峭春风一吹,便是遍地红妆。四角重檐的朱亭坐落其中,一眼望去竟看不见来时之路,曲曲折去的小径堙没在一片明霞玉棠中。
野利娥敏放缓了脚步,转身对领路的东瀛宫娥嘱咐了几句。这天色尚早,她便一人沿途在其海棠苑里慢慢闲走观景。不久耳闻一阵细碎轻柔的步子从身后而来,她本能的侧首,映入眸中的是一个俊爽眉目的少年,见野利娥敏蓦地回头他倒是惊了一跳。
只见他小小年纪已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尤其是一双清澈潋滟的眼睛干净的不容一丝杂念,目光温柔得似能包容天地万物。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在野利娥敏的心头油然而生。
“你是殇君的世子吗?”
那孩子摇摇头,墨瞳敛着笑意,嘴角往上腼腆地一勾,那面上立即浮现出两个深深的笑靥。野利娥敏眼眸闪过惊喜,没有想到竟然是阔别多年的萧瑨。
“娥敏姐姐你认出我了吗?”
“瑨儿,你都长这么大了。”确实分开之时他不过六岁而已,现在一晃都快要到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