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我以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狠,原来竟还有人可以比我更狠,狠到连自己的人生都可以万劫不复。”野利娥敏仰头突兀而笑,笑着笑着,那心底藏着的全部脆弱,心酸,惆怅全被勾起,眼中忽而涌出的泪水瞬间便哽塞了喉咙。
“女王,我们之前都错怪非烟郡主了。”云洛被野利娥敏的眼泪弄得整个人更是乱得无法收拾。想要安慰,却把自己哭得已经泣不成声。
良久良久,她们都没有像今日这么放肆而痛快的狠狠哭过一回。
“云洛,我真得是带着荧惑守心之命的灾星吧?否则他们一个个为何都离开我而去——”野利娥敏怔怔地问云洛,脸上掩饰不住的泪迹让人看了揪心。
云洛性格憨纯不会阿谀之语,野利娥敏自出生起便已是这样的命盘。若非如此,当初野利王也不会害怕到如此狠心得要杀她。云洛咬着唇想了半天才道。
“女王,云洛不怕。”她眼睛瞪得老大,那副大义凛冽的模样,让野利娥敏顿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泪眼还挂在腮边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野利娥敏不可能不去月支参加善非烟的丧奠。但她心里知道萧珩一定会借此机会不再让自己有机会逃避。
“萧珩,这或许就是你我二人的命运吧。”她看着天边被斜阳染成带金的大片云彩,轻似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默然哀叹。
这么多年来,原来自己一直苦觅不得的宇文皇族的幸存者一直都近在眼前。她虽痛恨萧珩一直瞒着自己此事,但野利娥敏记得曾经亲口和他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的过往和心里的秘密。所以她躲着萧珩真正的原因是这荧惑守心之命。
曾经她不认命,以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定能胜天。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人生死罹难后,她纵使再不甘心,也不想再让自己所爱之人再受到命运的袭虐。
善非烟的大丧办得隆重至极。
萧珩破例以月支国嫡公主的仪式来操办仪式。这一破格之举月支上下毫无争议。月茂在众人眼里的死有余辜把所有的阴谋都悉数带入了棺柩之中。
善亲王府的灵堂布置的十分庄严肃穆,入目均是一片素缟。从王府大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开始一直到内宅的大门都齐齐大开,每扇门上都用白色的纸糊裱,中庭里搭起孝棚,上下人等皆为立时易服。
大小官员从四品以上全部轮番进堂吊唁。让这些官僚们吃惊的是萧珩非但亲临拜祭不算,而且从晨曦要一直坐到暮晚。这王府中禁卫军三步一站,五步一岗。所有来人都要登记在册,并还要进行一些简单的问答。
“季大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是啊,我也没有想明白一个前朝郡主的丧礼竟如此劳师动众。”
“莫非另有什么隐情?”
“哎,我们还是少言慎行为妙。新帝登基,将来还免不了要来一场动骨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