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不和我回西夏吗?”
他停住了脚步,轻阖双目,眼底幽染了一瞬即逝的遗憾,很快就恢复了一片寂静。野利娥敏目送他清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深处,捏在手里的药丸置入嘴中,唇畔牵起一抹温暖浅笑。
“世尊,那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夜风渐凉,月轮清辉下,玉面狐衣袖飞扬,走在幽篁的竹林里只闻四周沙沙的叶声。倏然他脚下一顿,相隔数米,假山之下赫立着熟悉的身影。
他故作轻松对着那人挠了挠头皮道。
“你要和我打一架吗?”
“我从来不打老人家。”匡翌傲然的声息钻入玉面狐的耳中,让他心中一阵窒闷。
“匡翌,她心里没我。刚才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心里自嘲而笑,这把年纪了还给这样的小女孩给耍的头头转。
“是你在做戏,还是她?”匡翌反讥问道。
“你说呢?”他眉毛一挑索性就倚在石头上,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觉得你演技更好,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其实真得应该把你痛扁一顿才对。”
匡翌心里恨他这么多年竟都瞒着他们自己的身份。但玉面狐却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但我对兄弟们的心是真的。只是若当初说自己有一百多岁,还不把你们几个小子给吓死。”
“刚才为何要这么做?真的是逢场作戏?我记得你不久前还和我说过,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有了不该有的情。”一阵冷哼从匡翌鼻中而出,他眸光如刃射向玉面狐。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男人,无论年纪长幼与否,那样的暧昧之情瞎子都知道假戏真做了。
“呵呵,人非草木。或许老人家这颗腐朽已久的心对着一个人时间长了也会有些心动吧。”玉面狐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二人沉默,相互目光微动。那件事之后匡翌便回了九仞城再也没有来到帝都过。一来萧珩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他们之间更加要小心彼此的暗络。其次对于这场阴谋他无法原谅萧珩对野利娥敏带来的伤害,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参与其中。
西川灭城之日,他骑着白泽就在不远处看着。这等残忍的杀人手段连他这样司空见惯血腥之人都忍不住一阵翻江倒胃。这再也不是他所熟识的野利娥敏,那血色映天下她那冷漠的侧颜好像身体里面的灵魂早就掏空了一般。现实的悲惨和丧亲之痛让她骨子里面所有的冷血歹毒都激发出来,仇恨到了极致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匡翌,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他深邃的眼神半眯对着匡翌,冷冽的光芒仿佛冰刃划裂对方的眸心。
“我查验过野利肱的死因,刀刀致命,出手很快而且相当残忍。就算是我们五个人之中,除了你以外,这内功也在我们几人之上。这样的高手隐藏在西川兵里面混入皇宫,绕过最先到达野利姮凰的重楽宫,直接找到太子所住的西雎宫痛下杀手。”